第二百二十八章 蠱毒之禍

作品:《桑臨破曉

    端冥大軍和新平軍皆因為開花彈的阻擊,踟躕不前,已沒了最開始攻城拔寨的氣勢。

    可南越邊境的鎮南軍卻守城守得很是艱難。

    南越在攻打靖南鎮半個月無甚功效後,便發起了蠱蟲攻擊。

    漫山遍野的毒物快速移動,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    榮嘯已下令軍隊開展火攻,靖南鎮城牆外迅速燃起了一道火焰牆。

    蠱蟲再毒還是怕火的,不斷有蠱蟲被焚燒成灰燼,可大部分蠱蟲在火焰外圍來回的爬動。

    城牆之上的將士見火焰攔住蠱蟲,也暗自鬆了口氣,他們不怕戰場廝殺的血腥,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蟲看着卻讓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隸王賀蘭曦登基後,對南方戰局也十分重視,李煜竭盡若能籌措着糧草軍備。

    兵部尚書謝東每日都會收到北方和南方的戰局最新動向,戶部和兵部會根據戰局變化快速調配軍用物資。

    如今鎮南軍軍備大多都已更換,火油這等消耗品儲備也還算充足。

    可蠱蟲太多,它們在火焰牆後徘徊觀望,一旦火焰熄滅,他們便會向北行進。

    木老神醫已到了靖南鎮,他研製的驅蟲藥粉對蠱蟲雖也有些作用,可蠱蟲分強弱,對強悍的蠱蟲那藥粉便沒什麼效果了。

    寇良終於帶着十萬大軍到了衡山郡前線,有了這十萬大軍的加入,衡山戰局被徹底扭轉。

    守軍人數已和新平軍持平,且守軍手裏有連發弩有開花彈。這使得新平軍再不能東進。

    溶桑桑在戰局穩定後,再不在衡山逗留,帶着青松和她的兩千軍士趕往南越邊境。

    溶桑桑一行才從衡山出來三日,靖南已是告急。南越放出飛行類的蠱蟲,鎮南軍將士中蠱者每日劇增。

    待溶桑桑眾冉達靖南鎮軍營,原來一身寒酸的軍服已換做嶄新的鎧甲,可當初英姿勃發的軍士如今卻有些萎靡不振。

    新低頒發的聖旨已傳遍南部各郡軍營,溶桑桑入營無人阻攔。

    溶桑桑入了大帳,青松在帳外守着。溶桑桑入門卻見木老神醫正在給一個臥榻之上的人診脈。

    「師傅!」

    溶桑桑見到木老神醫很是高興,她邊開口打招呼邊往裏走。

    木老神醫回頭,對着溶桑桑笑笑,可那笑容里夾雜着難以掩藏的憂色。

    溶桑桑見狀心頭一緊,趕忙走近。臥榻之上的人,不是別人正是榮嘯。

    榮嘯此時躺在榻上,呲牙咧嘴一臉兇相,他眼神混沌,雙目赤紅。他腦門和脖頸之上皆是青筋暴起,似乎在忍受着無比的煎熬痛苦。

    榮嘯赤紅之目見溶桑桑走近,似乎有一瞬間恢復了清明,可下一瞬,他喉嚨里發出呵呵的聲音,似是山間野獸在低吼一般。

    木老神醫見狀,疾速把握在手中的銀針扎入榮嘯的眉心。

    榮嘯眼神有一瞬間的渙散,下一瞬就昏厥了過去。


    溶桑桑的心此時已沉入了谷底,她皺眉開口問木老神醫道:「師傅,榮將軍中了何蠱?」

    木老神醫嘆了口氣起身引了溶桑桑這往帳內的幾邊走去。到了几旁,不要彎腰取了几上的茶盞遞給溶桑桑,道:「徒兒該問,榮將軍中了哪幾種蠱毒……」

    溶桑桑顧不得多想,接過茶盞,裏面還有半盞殘茶,溶桑桑把茶盞置於鼻前嗅了嗅,又拿了茶盞走到大帳門口陽光下細細查看。

    查看過後,溶桑桑回身在几上又拿了個茶盞,勻了幾滴茶水過去。放下茶盞,溶桑桑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玉瓶,從中倒了一滴暗紅色的液體到放了幾滴茶水的茶盞裏面。

    隨着暗紅液體的融入,那幾滴平常無奇的茶水躁動起來,片刻功夫,茶盞中呈現出紅紫藍綠幾種顏色,轉瞬功夫,盞內茶水恢復平靜,茶湯又恢復了橙黃明亮的本色。

    木老神醫在旁註目看着,溶桑桑眉頭深鎖幽幽嘆了口氣,道:「四種蠱毒,相生相剋,這樣的蠱不可能是飛蠱帶來,定是人為,可查出是誰給榮將軍的茶里下的蠱?」

    木老神醫行至几旁坐下,無奈道:「查着了,是榮將軍身邊的一個近衛,那人竟是南越細作。不過……等咱們找到他時,人已經死了。溶桑桑踟躕着,問木老神醫道:「我看軍士們精神都不好,是因為蠱蟲嗎?」

    木老神醫點頭,道:「到今日,中蠱者已不下萬人,幸而那蠱我還能解,咱們備的藥草也充足,可繞是如此,那蠱蟲對士兵身體傷害依然極大。」

    溶桑桑皺眉,道:「是噬血蠱?」

    木老神醫點頭,師徒兩人陷入沉默。這噬血蠱是一種飛行類蠱蟲,這蠱蟲極,只有蚊子的十分之一的大。人畜被叮咬卻不易發覺,它會在叮咬處產卵,只需半個時辰,噬血蠱幼蟲就會鑽入宿主體內,大量繁殖。

    而中蠱之人,表現為失血症狀,只需三四就會失血過多而亡。

    要解噬血蠱也不難,敗醬草、白螺花和紫歡蘭各取兩錢,煎水連服兩日便可解蠱。可蠱毒帶來的身體損傷卻要數月才能恢復。

    溶桑桑走到榮嘯榻前,踟躕再三,對木老神醫道:「師傅,能不能……」

    溶桑桑話還未完,木老神醫已從幾後霍然起身,道:「不能!」

    溶桑桑苦着臉,無奈道:「可榮將軍所中蠱毒若不能解,不止他一時半刻便會沒了性命,連帶着這軍營里的人皆會失了士氣。在這關頭,士氣若沒了,這城也守不住了。」

    木老神醫看着溶桑桑,心痛不已,道:「南越饒蠱毒千奇百怪,你我師徒鑽研多年,不過也只得了些皮毛,若解不聊蠱都用你的血,那有一百個你也不夠。」

    溶桑桑皺眉不語,眼神卻有些倔強。木老神醫知道勸不住溶桑桑,嘆息一聲,出了大帳。

    溶桑桑無暇多想,走到幾前,抽出腰間的莫雨短刀,在自己手腕上輕輕一划。

    鮮血汩汩而流,不過息的功夫,茶盞里已接了半盞血液。

    此時大帳門被掀開,青松黑着臉疾速飛掠而來,一把捏住溶桑桑還在流血的手腕。

    青松這一捏,血流止住了,溶桑桑則心虛不已,尷尬的呵呵笑了笑,道:「師傅,沒事兒,人適當放點血有益身體健康。」

    青松一臉怒容,臉陰得要滴出水來了。他一聲不吭,從懷裏掏出傷藥一股腦往溶桑桑手腕上倒。

    溶桑桑心虛也不敢動,由着青松給她包紮。

    青松給溶桑桑包好手腕,黑着臉想狠狠把這傻姑娘的手甩開,可又捨不得。心中怒火難消,便只若無其事放開溶桑桑的手腕,黑着臉一言不發出去了。

    青松出去,木老神醫進來了。

    他瞥了一眼几上的半盞鮮血,捶胸頓足,卻沒話,而是心翼翼端了茶盞來到榻前。

    像與榮嘯有深仇大恨一般,木老神醫毫不客氣撬開他的嘴,粗魯的將茶盞里的血灌了下去。

    溶桑桑有些無奈,這兩個師傅她一個也惹不起……



第二百二十八章 蠱毒之禍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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