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零七章 歷史牆(下)
作品:《星辰之主》眾所周知,「黎血咒」是赤輪六魔之一,又是含光七英之中,「咒命大君」黎芒所化。不管前身怎樣,被孽毒污染之後都是神志永淪,無論如何也不會與閽君有那種言語和情緒衝突。
於是,這場戰鬥背景就來得很是不諧。
還有,為什麼這場戰鬥的細節會被鐫刻在「夢神孽」或祂的力量載體上?
當時「夢神孽」是在旁觀?
「夢神孽」旁觀的可多了,其他的戰鬥沒有,偏偏是這個?
還是說蛇語力有不及,只能看到這一層,後續還有?
蛇語確實沒能深入進去,否則性命難保,以後換了羅南,親自體驗,或許能夠發掘出更多更重要的信息。
若如此,羅南還是可以接受的。
不過這種情況和羅南所理解的猜測的「十三區」模式又不相同。憑什麼在那裏只需要一場夢,一個幻覺就有可能進去,這裏卻是有大君級別的力量攔路哪怕只是幻影殘餘?
唔,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好事?
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,「十三區」那邊複雜的時空和虛實狀態,大概已經是「夢神孽」的力量與這一方時空深度融合之後的產物。在那邊,祂本身的力量已經相當微弱,也可能是被其他的力量混雜分解,很難再看出本來面目。
在雲端世界這邊,則可能是觸及了更加核心的區域?
也就是說從這裏下去,可能才真的會深入到這一方世界變化的中心?
想法很美好,想要做到絕不容易。
如果你不用那種苛刻的「夢境現實」的特殊狀態去撩撥,倒是非常安全,但想要深入下去,就要有與「夢神孽」力量對抗的覺悟。
不管「十三區」那邊的力量殘餘如何低弱,能夠與這一方時空結合得如此緊密,完全不露痕跡,羅南寧願相信「夢神孽」的力量保留得非常完整。
然而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橫在眼前:
孽毒污染在哪裏?
這是組構「夢神孽」的兩種根本力量之一,沒道理屬於「幻魘之主」的力量本質過來,孽毒污染卻被隔絕在遙遠的星空之外。
所以,是被「日輪絕獄」那邊的獨特架構給淨化了?
考慮到「內地球」普遍存在的「灰質」,這倒也能說得過去。可如果是這樣的話,「霧氣迷宮」與「夢神孽」就應該結合得非常緊密,然而「百神冢」里並沒有發現與「夢神孽」有關的力量特質和領域碎片。
遺漏的可能性也不大
好吧,以防萬一,他會去霧氣迷宮再去檢視一遍。
除了分析實驗本身獲得的信息,羅南還趁着這個契機,從「新·野火」那邊重新搜索、梳理了一下相關記憶,畢竟那也是一個有着幾千年漫長人生經歷的「上載者」,而且還和「含光自治領」那邊某些人、某些勢力走得比較近。
說的就是「破神」組織。
然而檢視的結果並不是特別理想,含光星系自從「孽劫世」之後就已經逐步退出了中央星區的歷史舞台正中心。諸天神國、還有替代了天淵帝國生態位的「星盟」,對那個曾經強大的星際帝國的種種諱莫如深,想要知道裏面的事情,就要從大量不靠譜的傳說、紛亂的流言蜚語,甚至是歌詞隱語之中去分辨。
嗯,後者是指多年來斷斷續續為含光星系寫歌、傳唱的蔚素衣女士。
羅南倒是明確了一個基本的時間節點:天淵帝國在政治意義上徹底消失,「含光自治領」正式成立,應該是在「孽劫世」第十一個千年末期。
他曾通過「內宇宙模擬器」與「測驗時空」含光主星有關數據之間的差值,代入相關「恆星演化模型」,進行一個評估,得到的結果是:要達到「內宇宙模擬器」里含光主星的實時數據,需要從「二星門戰役」這個時空節點,往後演化大概1266±1000年。
真實的歷史顯然比較苛刻,雖不至於切着下限,但也並沒有再給那個末路帝國留出一千年的時光。
羅南是「孽劫世」第十一個千年伊始切入「測驗時空」的,具體時間是孽劫世10151年,而「含光自治領」成立的時間,則在一個極其特殊的年份:「諸神歷」改紀換世的節點。
諸天神國稱上一百個千年為「盟約世」,開啟了未命名的新的一百個千年,習慣性稱為「新世紀」,具體命名要到一百個千年之後。
新世紀元年,天淵帝國法統斷絕。
換算成天淵曆法,是孽劫世10972年。
也就是說從「測驗時空」節點後821年,天淵帝國就消失在了歷史的塵埃里。
嗯,其實本質意義上的更早。
孽劫世10522年,天淵帝國最後一位主宰級強者,冥寂之主湛冥,在含光星系劃下「冥河」起點,扭曲含光星系與中央星系時空聯繫,破滅諸天神國與中央星區的連接規則後,便已隕落。
此後450年時光,天淵帝國差不多是以被人遺忘的屍體形態存在的,直到它成為「諸神歷」改紀換世的「標誌物」之一,才又進入中央星區大多數人的視線。
至於當下,按照中央星系的算法,應該是新世紀1305年。
換言之,天淵帝國已經滅亡1305年了。
這又是諸天神國的曆法,需要換算,普遍意義上,天淵時間單位都要乘以二。而天淵曆法中,「年」這個單位,其實是羅南找的相似對應,深度意涵並不一致,再換算成地球年,則要再乘以1.6到1.7的系數。
也就是說,天淵帝國滅亡,在地球這邊看,已經是4500年前的古老年代發生的事;而羅南曾經親身體驗的「測驗時空」,則要在此基礎上,再加上近1400年。
那是接近6000年前的遙遠時代,地球這邊人類文明也不過剛剛萌芽。
對於諸天神明而言,這可能不算什麼;如野火這般的「上載者」,也基本習慣。
但對還沒有脫去土著思維模式的羅南來講,難免茫然。
歷史長河不只是悠遠漫長,還在人們心間豎起了一堵冰冷的信息高牆。
高牆以無有窮盡的細節為磚石,以複雜扭曲的邏輯為泥料,穿插着人心的鋼筋,抹畫着流言的塗層。
無論身在河中還是岸上,都難以真正看到全貌。
哪怕羅南也算是一位優秀的「歷史研究員」,仍難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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