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聲停了。

    音樂停了。

    當現場眾人反應過來的一刻，張燁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離開了舞台，只留下了一抹清淡的背影。

    台下。

    一個小孩兒：「媽媽，你怎麼哭啦？」

    媽媽擦着眼淚，「媽媽也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小孩兒：「這個叔叔是誰呀？」

    媽媽看着張燁離去的方向，「他是當年爸爸媽媽最喜歡的明星。」

    一個妻子抹着淚，「張老師長皺紋了。」

    丈夫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妻子：「老公，是時代變了，還是咱們變了？」

    丈夫：「可能都變了。」

    妻子：「可，可我發現我還是喜歡他啊，老公，你呢？你還喜歡他嗎？」

    丈夫沒說話。

    妻子側頭看去，然後愣住了。

    她發現，自己丈夫也哭了。

    多年之後，舊人歸來，一首《平凡之路》唱哭了無數人。

    很多回憶一瞬間就那麼涌了上來！

    那個為了老百姓，跟韓星拼命的張燁。

    那個為了粉絲，傾家蕩產借錢給她治病的張燁。

    那個為了國家，打出「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」的張燁。

    他回來了。那個曾讓他們愛的死去活來的傢伙回來了，那個曾讓他們咬牙切齒的傢伙回來了，那個曾讓他們放聲大笑的傢伙回來了。他變了，頭髮短了，也長皺紋了。可是，他還能唱歌。

    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懷念。

    現場和電視前的很多人在這一刻都失神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姚家。

    姚蜜哭的稀里嘩啦。

    姚建才嘆氣，「張兒這些年真的不容易。」

    姚蜜：「嗚嗚嗚，張叔兒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董杉杉家。

    「為什麼沒人鼓掌？」

    「大家都怎麼了？」

    「真的把張兒忘了嗎？那麼多事，那麼多回憶，怎麼能說忘就忘的啊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張霞家。

    「媽，張老師真的還能唱啊！」

    「是啊。」

    「可大家還認他嗎？」

    「小張回來了，還是那個小張，就是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人，還是不是那些人了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章遠棋家。

    「平凡之路嗎？」

    「這傢伙，又把我給唱哭了。」

    「他變化挺大的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候場區。

    張燁一出來，就碰到了小呂。

    小呂流着淚，「張老師！」

    張燁笑着上去抱了抱她，「怎麼還哭上了，我唱的不好嗎？我覺得還挺滿意的，想說的都唱了，挺好。」

    小呂：「可觀眾——」

    張燁道：「沒事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後台。

    演唱完的歌手都回來了。

    張燁是最後一個進來的。

    管雪起身，「張老師。」

    齊亮也站起來，「唱得真好。」

    曲東也恭維了一句。

    張燁在圈子裏混了多少年了？什麼話是真的，什麼話是假的，他一聽就聽得出來，笑了笑說了句「謝謝」。

    其實曲東海一飛齊亮幾人都很詫異張燁怎麼能把這麼多人都唱哭了，在他們看來，這《平凡之路》旋律很平，沒有高音，沒有技巧，雖然是從沒有聽過的歌，雖然可能是張燁新創作的歌曲，可是這種歌曲卻還是充斥着一股「老歌」的味道，跟他們現如今最熱的流行歌曲的節奏完全不同。而且張燁無論在唱法還是技巧上，都沒有任何特色，觀眾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反饋？倒是觀眾開場和最後的掌聲反饋很正常，沒有歡呼，一個拍手的都沒有，從這一點上判斷，他們都清楚，張燁這第一輪比賽肯定是凶多吉少了，不出意外的話，第一個被淘汰的肯定是他了。

    他們沒見過這麼平靜的演唱。

    連掌聲都沒有的演唱，能有幾個投票的？

    看來跟大家預料的沒有區別，張燁將是第一個失去五季歌王資格的人了，他們也少了一個對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張燁粉絲7群。

    「張老師！」

    「靠，我哭了！」

    「我也哭了，心裏真難受啊！」

    「沒人支持張老師嗎？一個鼓掌的都沒有嗎？」

    「麻痹，投票啊！」

    「對啊，快投票啊！」

    「人呢？人都去哪兒了啊！」

    「張老師回來了！你們人呢？人呢？」

    「就剩下咱們了嗎？」

    「聽了這首歌，你們還能坐得住？」

    「別喊了，喊了他們也聽不見。」

    「唉，當年的人，現在都散了。」

    「咦，等等。」

    「管理，怎麼了？」

    「靠！」

    突然間，幾個管理員愣住了。

    滴滴滴！

    滴滴滴！

    申請入群的消息突然炸鍋了！

    7群。

    8群。

    15群。

    37群。

    張燁所有的幾乎早已經變成死群的地方，一瞬間都炸了！

    「小草55報到！」

    「張燁粉絲9群前群管，我歸隊了！」

    「赫赫歸隊！」

    「老楚520歸隊！」

    「開門，我回來了！」

    「張燁粉絲55號歸隊！」

    「對不起啊，之前家事纏身退群了，現在歸隊！」

    「媽蛋，張老師再戰江湖，怎麼能少了我啊！」

    「工作忙，媳婦管得嚴，本來都不準備冒泡了，但聽了張老師今天這首歌，麻痹，死我也要回來啊！」

    「飄雪歸隊！」

    「何家樂歸隊！」

    一張張當年熟悉的面孔！

    一個個曾經熟悉的暱稱！

    十個人！

    一百個人！

    一千個人！

    幾個群管理眼眶濕潤了！

    大刀兄上來就罵道：「你們這幫傻-逼，怎麼才來啊？趕緊給我投票！」

    「大刀兄饒命！」

    「馬上投！」

    「手機被媳婦兒收走了，投不了呀！」

    「老刀，你丫還那麼怕媳婦兒啊？」

    「靠，這話我忍不了，看我把手機搶回來！」

    「老刀加油，這是用生命在投票啊！」

    「哈哈哈哈哈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現場。

    電視前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緊張極了，大家都在等待最後的結果。

    主持人崔娜已經出來了，「第一輪投票已經截止了，相信大家已經用實際行動支持了自己心目中的歌王，但是很遺憾，第一輪里五位歌手當中，將有一位歌手離開我們的舞台，票數統計已經拿在我的手裏了，我不宣佈第一輪的票數排名，我只念出被淘汰的那一位歌手。那麼，《我是歌手》五季歌王五進四第一輪比賽，我們將失去的歌手是——」

    現場靜了。

    電視機前靜了。

    後台的歌手區靜了。

    崔娜看着鏡頭，念出了那個名字，「……管雪。」

    這一刻，很多人都傻眼了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姥姥家。

    「啊啊啊！」

    「我哥進前四了！」

    「哈哈哈哈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陳家。

    「這小子行啊！」

    「真晉級了？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董杉杉家。

    「哎呦嚇死我了啊！」

    「我也嚇死了啊，我還以為張兒要第一個走人呢！」

    「是啊，剛才可一個掌聲都沒有啊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後台。

    齊亮心中一驚，什麼？

    曲東一愕，不是張燁嗎？

    海一飛也吃驚的很，張燁留下了？怎麼可能？一個掌聲都沒有的啊，他居然留下了？他怎麼留下的啊？還有人支持他嗎？他到底排在第幾？

    張燁也愣了下。

    管雪卻並不意外，也沒有任何失落的表情，反而是微微一笑，站起身擁抱每一個歌手，和他們告別。

    海一飛道：「管姐，捨不得你啊。」

    管雪笑道：「我走啦，你們加油。」

    鏡頭對着，大家說的都是場面話。

    只有當管雪和張燁擁抱的時候，她才壓低聲音道：「加油，第二輪小心一點，走到最後，給我們這幫人爭口氣。」

    張燁只說了一個字：「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