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，榎本梓還是選擇轉移話題，有些狐疑地看着清明。

    「店主，香保里小姐的父親的事情，你就沒有幫忙嗎？」

    「幫什麼？」

    「明明你是道士來着，如果是生病什麼的，你應該有辦法的吧？比如說用什麼能夠治療疾病的法術之類的。」

    「就算是道士，也不是萬能的，閻王爺要收人，我豈能攔得住？」

    清明聳聳肩。

    「而且，昨天晚上我趕過去的時候，就已經晚了，如果香保里能早點通知我，或許還不至於這樣。」

    「那她為什麼不通知你呢？」

    榎本梓詢問。

    但清明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新名香保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，他也不明白。

    或許一開始覺得只是一點小問題，所以不願意麻煩他，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。

    但不管如何，現在糾結這些也沒有用。

    因為不管如何糾結，新名任太郎的逝世，已經成為事實，就算是清明，也沒辦法逆轉陰陽地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活過來。

    說到底還是他太弱小了，如果能夠更強大的話，或許會有辦法吧。

    這先不說。

    「阿梓。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或許，我也該走了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」

    榎本梓表示不明白。

    該走了？

    「要去哪兒？回家？回華夏？還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「哈？」

    「怎麼說呢……」

    清明放下叉子。

    蛋糕已經吃完了，所以拿起餅乾扔進嘴裏，一邊吃一邊說着。

    「或許要離開這個世界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別誤會，就是之前得到一本有關空間道術的書籍，空間你明白嗎？就是那個什麼……平行空間之類的，最近的研究已經有所眉目，或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去。」

    清明解釋着。

    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，而現在，已經抓住了一線希望，所以他是不會錯過的。

    必須得走。

    但走之前，果然還是有點事情放不下，或者說是有些人讓他放心不下。

    比如榎本梓。

    而對於榎本梓而言，清明的這種說法，讓她有點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「那個……」

    「別擔心，還會回來的。」

    清明擺擺手。

    如果還能夠回來的話，他當然不介意再一次回到這個世界來，雖然不太喜歡這個世界。

    但問題是，他也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麼。

    或許第一次嘗試就會死亡、又或許會迷失在無盡的時空之中，再也回不到這個世界來，只能像無根之萍一般，隨波逐流。

    畢竟是和空間有關的呢，這可是很危險的。

    但清明不會說這個。

    他沒覺得有解釋這些的必要，而且就算說了，榎本梓也不一定能夠理解。

    吃着餅乾。

    看着站在面前、皺着眉頭的榎本梓。

    她或許已經在擔心了。

    「吶，阿梓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」

    「要不要跟我學道術？」

    「道術？」

    榎本梓又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以前的清明，似乎從來沒有問過這種問題，她也沒有詢問過是否可以學習，但內心對於道術這種東西，也還是充滿好奇的。

    如果能夠學習的話，相信不會有人拒絕。

    但她卻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「為什麼？」

    「？」

    「突然間就問我要不要學，總感覺有陰謀的樣子啊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清明有些無語地看着似乎已經開始戒備起來的榎本梓，心裏多少有些無奈。

    所以說這個……

    好吧，這也不是重點。

    「就是問你想不想學而已，想學的話，我教你啊。」

    「嗯……」

    發現清明不像是有陰謀的樣子，榎本梓也開始認真思索起來。

    道術……

    她是不怎麼了解的。

    不過，也知道一些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東西，比如撒豆成兵這樣的，除此之外就是畫符抓鬼什麼的，都是些表面的東西。

    當然，這些看起來都挺有趣。

    但學習的話……

    「算了吧。」

    她還是搖頭拒絕。

    「我連華夏文字都還沒認識多少，很多文章都看不懂，更不要說你的那些道經什麼的了。」

    雖然她在學習。

    然而就算再努力，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能夠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，如果不是霓虹文字、文化很多都是華夏文化的分支的話，學習起來更加難。

    她現在勉強能夠做到日常對話還算流暢的程度。

    但道經，可都是古文章。

    連華夏的現代文章都不一定看得懂的她，更加看不懂那些古代的文章，而且有些事情，不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，是很難理解其中的精髓的。

    不等清明說什麼，「叮」的一聲提示有客人過來。

    於是榎本梓就過去了。

    清明看着她忙活的背影，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「不學就不學吧。」

    反正也不是一定就要讓她學，更多的、也只是心血來潮地詢問一句而已。

    沒有多說什麼。

    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吃着餅乾，低下頭，拿起放在一邊的小說翻看起來。

    今天和昨天，似乎也沒有多大的不同。

    明天呢？

    那就得等到明天，才能知道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傍晚。

    下班時間。

    從一開始的整天整夜不關門，到現在的準時開門準時關門，這可以說是非常大的變化了。

    但似乎沒有人在意這樣的變化。

    清明和榎本梓之間，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。

    真要說的話，那就是清明針對榎本梓的「襲擊」似乎變少了很多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。

    這樣也好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清明之前的性(嗶~)擾可是讓榎本梓很苦惱的呢。

    但應該怎麼說呢……

    有時候又像是被疏遠了一般，心裏會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。

    「我走了，店主，明天見。」

    「哦。」

    清明點點頭。

    看着榎本梓逐漸遠去、融入人群中的背影，又輕嘆口氣。

    「明天見。」

    如果還有明天的話。

    但是，或許每天都得當成最後一天來度過，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，或許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

    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    「啊哈……」

    打着哈欠，掉頭朝着莊園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確實感覺有點累的樣子。

    天色逐漸暗下來，兩邊的路燈、商店的霓虹燈等等，也紛紛亮了起來，或是穩定地照明，或是不停地閃爍着、改變着燈光的顏色。

    行人還沒有多少。

    或許還在家裏吃晚飯什麼的，再過一會兒，夜晚也會變得熱鬧起來。

    但現在，還顯得有點冷清。

    偶爾路過一個個成雙結對的人，清明自己，顯得有點形單影孤。

    「至少比小林君要好。」

    他這麼想着。

    反正，要想顯得自己很幸福的話，只要去和那些不幸的人比較一下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很多人都這樣。

    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。

    「真是個好辦法呢。」

    清明搖搖頭。

    不過說到小林君的話，他倒是突然想起來。

    「小林君最近似乎經常性失蹤啊，所以他是在搞什麼呢？女裝直播去了？不不，那傢伙還不會這麼沒節操，估計是女裝援(嗶~)交去了吧。」

    他嘀咕着。

    看來這個世界，對小林君存在着滿滿的惡意呢。

    但這和清明無關。

    對於現在的清明而言，他最想要做的事情，就是儘快離開這個世界。

    然後，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
    人總得為了某件事、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而活着，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的話，那和行屍走肉差不多。

    現在的清明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或許到別的地方轉一轉、或許遇到更多的擁有能力的人，他就能逐漸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呢。

    又或許並不能。

    但不管如何，總得去試一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