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蠻握緊拳頭，一言不發。

    臉色卻已黑透。

    眼中滿是忐忑。

    曹蠻很清楚，他這個凍土關郡守，在水墨巨城中，壓根沒任何威望。

    打個比方，凍土關就是窮山窮，而水墨巨城則是省會。

    無論曹蠻將凍土關治理的多好，在大城市的讀書人眼中，他只是一個土包子。

    就連那些掛靠黑山府的讀書人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。

    他們雖願意在黑山小區安家，卻不代表臣服了葉秋。

    這群讀書人來自列國，對於某個具體的主公，他們並沒多少忠誠度。

    誰能讓水墨巨城更強，讓他們過的更好，他們就會支持誰！若非如此，他們也不會被九大家族觸怒，『一』夜之間全部反水。

    「既然人都到齊了，那現在我宣佈，今年參加公選閣老的參賽人數，一共是九人。」

    「今年的名額，將會在這九人中誕生。」

    桑坤一聲乾咳，蒼老聲音傳遍全場。

    「按照往年的規矩，參賽者依次上『主』席台，自我介紹，拉票。」

    「最終得票最高的八個人，將會成為此屆大哥老。」

    桑坤這話一出，『主』席上一道白芒落下，落在貴賓台上。

    「哪位先請？」

    桑坤笑道。

    八老的目光，齊刷刷望向桑坤。

    桑坤低着頭，假裝沒看到。

    就算要丟人，那也要到最後，這樣才沒那麼尷尬。

    「紅老弟，你先去吧。」

    黑閣老冷笑。

    「是，大哥。」

    紅老也不廢話，踏入白芒。

    嘩啦！整個人懸空而起，被白芒傳送到貴賓台上。

    「黑兄，請。」

    丹青退到後方，目帶鼓勵。

    「老夫蟬聯八屆閣老，若是繼續蟬聯第九屆，定然不負所托。」

    紅老目高於頂，傲然說道。

    「好！」

    「好！」

    ……「好！」

    成千上萬人開始怒吼。

    他們開始投票。

    轟！一道紅芒從『主』席台升起，足足三米高。

    「姐夫，這就是無名聖人的聖跡了，光芒的長度，代表了投票的人數。」

    戰飛解釋說道。

    葉秋沒說話，而是望向無名聖人的臉頰。

    眼中滿是感慨。

    「下一個。」

    族老桑坤的蒼老聲音，再次響起。

    「綠，你去。」

    白老沉聲說道。

    「是，大哥。」

    綠老踏入白芒，傳送到『主』席台上。

    「我，綠！」

    綠老振臂一呼。

    竟無一句廢話。

    「綠！」

    「綠！」

    ……「綠！」

    成千上萬的呼喊聲響起。

    一道四米綠芒，沖天而起。

    「黑兄，承讓。」

    白老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「哼！」

    黑老一臉陰沉。

    黑白二老的麾下，都有三個老者。

    如今綠老領先一籌，黑老自然不爽。

    「大哥，我去！」

    青老踏前一步。

    「嗯！」

    黑老點點頭。

    青老踏入白芒，來到『主』席台。

    「我，青！」

    青老振臂一呼。

    竟也沒一句廢話。

    轟！五米青芒，沖天而起。

    「白兄，承讓。」

    黑老大笑。

    「誰能笑到最後，那還真不一定！」

    白老身後，藍老挺身而出，踏入白芒，來到『主』席台。

    「藍！」

    「藍！」

    ……「藍！」

    藍老都不需要說話，直接振臂一呼，歡呼聲如雷霆轟隆。

    八米藍芒，力壓群雄。

    「好！」

    白老大笑。

    接下來，紫、灰二老，也紛紛上台，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。

    白老上台，九米白芒沖天而起。

    震懾全場！此刻，貴賓台上，只剩下黑老、曹蠻，以及桑坤三人。

    「老曹，我要是你，直接從貴賓台跳下去算了，何必去『主』席台丟人現眼？」

    黑老大笑。

    「我相信主公！」

    曹蠻咬牙說道。

    「就他？」

    「葉紫陽是頗有謀略，但公選閣老，那講究的是民心！」

    「你們都是外來者，剛剛入水墨巨城一天，誰會理睬你？」

    黑老帶着得意，踏入白芒，來『主』席台。

    黑老一言不發，張開雙臂。

    「黑！」

    「黑！」

    ……「黑！」

    十萬人怒吼！十米黑芒沖天而起，力壓群雄！「黑兄還是一如既然，看來也是八閣老之首。」

    丹青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台下的很多家臣、家奴，也都陷入了興奮。

    「下一個！」

    伴隨着桑坤的聲音，曹蠻一臉慘白，硬着頭皮，就要踏入白芒。

    「且慢！」

    戰飛的聲音，忽然從後方響起。

    「莫非主公知道我會輸，改變主意，準備讓我下台了？」

    曹蠻眼睛一亮。

    「曹大人，這是姐夫給你寫的文章，助你馬到成功。」

    戰飛走過來。

    「多謝主公。」

    曹蠻屈身行禮。

    但轉身之後，他卻一臉沮喪。

    一篇沒引發天地變化的文章，能有什麼用？

    難道就憑藉區區一張紙，就能擊敗八大閣老？

    搞笑呢，這是！嘩！流光一閃，曹蠻來到『主』席台。

    他這才低着頭，拿起葉秋寫的文章。

    「演講稿？」

    抬頭的三個字，看的曹蠻一愣。

    這是什麼意思？

    曹蠻繼續往下看，並念了出來。

    「大家好，我是凍土關郡守，曹蠻！」

    噓！這話一出，噓聲一片。

    甚至有人在扔雞蛋。

    黑老等人，我不大笑。

    白勞等人，無不搖頭。

    就連丹青也笑了。

    八老上台都很強勢，曹蠻卻如此卑微，果然是不入流的鄉巴佬。

    「我來自貧窮的凍土關，那裏冰天雪地，土地無法耕種。」

    「那裏的孩子無法讀書寫字，一個普通百姓的家庭，到了冬天，一家五口餓死三人都很正常。」

    「我記得那年戰亂，為了守護家國，我們挖土來吃，將所有草都吃光，男人都幾乎死光，終於抵擋了敵人的攻擊……」曹蠻說着說着，自己眼淚都落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仿佛看到了昔日，那些崢嶸的光輝歲月。

    那些熱血而輝煌，慘烈而絕望的歲月！台下靜悄悄的一片。

    所有人頭抬起頭，靜靜的聆聽曹蠻演講。

    就連那些鬧事的人，也變得很安靜。

    成千上萬的百姓，眼睛都濕潤了。

    他們做夢都沒想到，距離水墨巨城那麼近的凍土關，居然是那麼的艱難。

    「原來我們能享受和平和幸福，這都凍土關的功勞。」

    「為了捍衛邊疆，凍土關犧牲太多了，他們真偉大。」

    「我錯了啊，他們並不是鄉巴佬，他們是最可敬的人！」

    就連很多讀書人，也不禁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