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5. 黑貓警長

作品:《反派都想打死我

    油菜籽深秋播種,一到春天,一望無際的油菜花,黃黃的延伸到天邊。

    天氣轉暖,春天的濛濛細雨是南方邊陲小鎮最浪漫的景色,滿眼朦朧新綠,竹林和房屋時隱時現。

    農民戴着大斗笠,穿着蓑衣,趕着水牛,在田裏勞作。

    深耕過的水田,紅色的泥土大塊大塊的翻了過來,白色的鷺鷥在田裏忙着,尋找被犁翻出的尚未自冬眠完全甦醒的各種昆蟲和泥鰍。

    凌白協同朱族長、朱福及一干村民圍在一口水面平靜的大池塘前。

    「這是我們村的公塘,平時都是充當水庫的作用,用來灌溉良田。每年村人都會募資購買魚苗放養,所以這口塘的魚都算是村人共有的,誰家需要吃魚盡可來此捕撈。」朱族長看着面前的塘水,平靜的說道。

    在凌白問出魚鱗蘚和魚鱗是否有相關聯繫後,患病的村民均是表示染病前一天吃過魚。

    「難道不會有人打撈去賣嗎?」凌白不解。

    村人每年募資購買魚苗放養,看似是件有利鄉里的事情,其實卻很容易發生爭執、矛盾。

    假設每人出資相同,某村民每天捕魚回家吃,甚至是拿去鎮上賣;而有些村民隔三差五才吃一次魚,長此以往,少吃魚的人對多吃、甚至拿魚去賣的人不會新生怨言嗎?

    朱福輕咳了聲,替族長解釋道:「現在人們的生活條件都好了,誰也不會天天指着魚塘的魚過活。就算是有貪小便宜的人,頂多也就多吃上幾條。至於說,捕撈魚拿去賣的事情,卻不曾有過。」

    「族長前面說過了,這是村裏的公塘,儘管放了魚苗,卻是沒有人餵養的。所以魚的長勢並不喜人,個頭都不大。雖說放養的魚肉質更加鮮美,但耐不住身上沒有幾塊肉,拿去賣,也是沒人要的。」

    「哦。」

    凌白恍然,他倒是沒想到這層面。

    「大師,現在應該怎麼辦?」朱福指了指魚塘。

    「找個人捕條魚上來試試。」

    朱福點頭,看向圍在後方的村民,指着一個十三、四歲的小娃子,喊道:「喜娃,你水性好,下水捉條大魚給大師。」

    「好勒。」

    被稱作喜娃的小孩排眾而出,摩拳擦掌,三兩下除去衣服就要下水。

    「等等。」凌白看着平靜的水面微微蹙眉。聽族長說公塘的水是用來灌溉農田、澆菜所用,而村里人每家每戶每天吃的菜基本都是自產的,村中得魚鱗蘚的不足三層,說明這口公塘的水是沒有任何問題的。

    如果說魚有問題,很可能水下有什麼古怪的東西,貿然下水,就算不染病,也很可能會遇到危險。

    把推測和朱族長他們說了遍,他們頓時醒悟。

    朱福暗怪自己大意,要是喜娃子出了什麼差池,他的罪責可就大了。

    「拿網來捕吧。」凌白淡淡吩咐。

    「不用,大師,你看我的。」喜娃穿好衣服,小跑着鑽進後方的一片竹林,幾分鐘後拿了根用竹子做成的簡易魚竿跑了出來。


    「喜娃,你個瓜娃子什麼時候藏的魚竿?是不是偷別人家魚了?」朱族長瞪了他一眼,笑罵道。

    「我每天都在用功讀書,哪有時間,這是去年暑假放在這的。嘿嘿~」喜娃傻笑了聲,在小徑旁的紅泥里翻了翻,揪出條肥碩的黑蚯蚓,手法嫻熟的鈎在用縫衣針燒彎做成的魚鈎上。

    凌白怔怔注視着喜娃的動作,這種自製魚竿勾起了他久遠的回憶。

    農村孩子的童年記憶,全部和鄉土有關,釣魚、釣青蛙、掏鳥蛋、偷甘蔗、烤番薯、采蘑菇.......豐富多樣的娛樂方式造就了最純真的記憶。

    喜娃拋竿,由蘆葦杆做成的浮漂剛在水面靜臥,就被一股巨力拉扯而下,水面一陣翻騰。

    「喲,還是個大傢伙。」朱福一眼就看出上鈎的魚個頭不小。

    竹竿繃緊,彎曲成一個滿弓狀態的弧形,子線和水面碰撞,發出『咻咻』的聲響。

    周圍村民的心緒瞬間被拉動的緊張起來,照這架勢,上勾的魚少說也有兩三斤,也不知道竹竿能不能經受的住這麼大的拉力。

    喜娃臉色憋的通紅,但步伐不急不緩,仍舊保持着緊握魚竿抵在腰間的動作。

    隨着不斷溜魚,碩大的魚頭顯露在水面。

    「是尾鯉魚!」有人驚呼。

    鯉魚通體金黃,被折騰累了,任由喜娃把它拉到水面。

    早有在水面等候的村民俯下身子,跪在地上,一把將鯉魚擼了上來。

    「哇,好重,怕是三斤。喜娃,你這瓜娃子釣魚的水平還不賴啊。」懷抱着不斷睜動鯉魚的村民打趣道。

    「嘿嘿。」喜娃撓頭傻笑。

    「辛苦了。」凌白朝喜娃微微笑道,「麻煩喜娃再辛苦一趟,弄只貓過來。」

    喜娃被凌白稱讚,心底高興的不行,面前這個可是連族長都以禮相待的大師,他這回可算是給家人里長臉了。聞言,他重重點頭,拿出學校運動會百米賽跑的架勢,沿着曲折的田間小路,飛奔而去。

    凌白示意村民把鯉魚放下。

    金黃色的鯉魚在泥地里翻騰了兩下,就認命般的不動彈了。

    從表面看上去,這條魚並沒有什麼異狀,而且一看就是在優質水源生長的好魚。

    「這麼大個的魚很難見啊。」朱福眉頭緊鎖,說道:「這口公塘沒人餵養,而且每年臨近春節村里都會組織捕魚清塘,這尾鯉魚能長這麼大實在是奇蹟,也不知道鑽進哪個泥層里躲過一劫。」

    「嗯,沒錯。剛才喜娃釣魚也看到了,下水即咬鈎,說明魚塘里的魚都餓的不輕。能長這麼大實在怪異!」朱族長撫須長嘆,他越發覺得事情變得詭異起來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,喜娃抱着條黑貓跑了過來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的把黑貓放在鯉魚前。

    黑貓掃了眼地上的鯉魚,頓時炸毛,眼神嫌棄的撇過頭,體態輕盈的躍上一旁的土堆,輕輕的『喵』了句。

    朱族長和朱福對視了眼,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——魚有問題!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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