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7. 欠揍的死魚眼

作品:《反派都想打死我

    啪嗒!

    白色運動鞋掉落在泥地上,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慘白的腳丫在射燈的照耀下顯得光潔如玉,上面不曾沾染半點泥土,看起來像是皎潔的月光般柔美。

    所有人望着那隻玉足,心裏均是升騰起一股寒意。

    這一切顯得太超乎常理,哪怕是剛沉塘,也應該全身遍佈泥污才對。如果村民染上的魚鱗蘚和魚塘的魚有關,那是不是和這具沉屍有很大關係?從時間線上來看,屍體顯然在塘里沉了很久了。

    按照這樣的思路,屍體早就應該被泡的浮腫,甚至是被魚群啃食乾淨了才對。

    「近幾個月村裏有人失蹤嗎?」朱福強忍着懼意靠近族長,小聲問道。他剛從外地回來沒多少天,村里最近發生的事情他還不是很清楚。

    朱族長身體也很老實的靠近了朱福,似乎兩人貼合在一起才能感受到一絲溫暖。他微皺着眉頭,細細思索,「沒有啊,好着呢,沒聽誰家娃誰家媳婦失蹤的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奇怪了,村裏有外鄉人來?」

    「我又不是土地公,我怎麼知道?」族長瞪了他一眼,小聲道:「抱緊我!」

    「誒。」

    朱福連忙點頭,把老瘦的族長摟在懷裏。

    這時,凌白已經走到了屍體近前,他左手掛着金剛菩提佛珠,右手拎着金剛錘,強忍着刺骨的寒意緊盯着那兩條白腿。

    咔擦,

    裸露在外的那隻腳丫子突然間動了下,發出骨節轉動的聲響。

    聲音很輕,動作很淺,但全被凌白收入眼底。

    「看來是你無疑了,貧僧今日助你脫困。」他左手閃電般伸出,攥住那隻沒有鞋子的腳踝,大喝一聲,「起來!」

    隨着一聲宛如金剛般的暴喝,整具屍體被他直接從淤泥中拔了出來。

    「拔蘿蔔,拔蘿蔔,嘿呦嘿呦拔蘿蔔......嘿喲嘿喲,拔不動。

    老太婆,快快來,快來幫我們拔蘿蔔.......」

    朱福莫名想起這首兒歌,不覺哼唱了起來。

    「你才是老太婆,嫌我還沒死是吧?」縮在他懷裏的朱族長打了個寒顫,罵道。

    「凌大師太生猛了。」朱福不由嘀咕。

    沒有爛陀寺工作服加持,凌白凍得渾身發抖,臉上佈滿一層淡淡的寒霜。

    「好大的怨念。」

    他暗暗心驚,好在手裏的佛珠散發出一股溫潤的氣息,及時護住了他的身體,否則,在觸及到屍體時,肯定要被直接凍成沙雕。

    對於把村里人害得如此悽慘的惡鬼,凌白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,拖着屍體一路前行。


    屍體的臉貼在泥地上一路摩擦,被他隨手一扔,拋在了岸上。

    周圍的村名頓時嚇的退散而去。

    打燈的幾個人手裏的射燈一陣顫抖,燈光像是群魔亂舞般漆黑的夜幕中射來射去。

    「有人認識嗎?」凌白躍上田沿,詢問着周圍的村民。

    地上的屍體面朝上,身高160cm左右,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,胸前的蓓蕾含苞待放。她衣不染泥,顯得很是整潔乾淨;下半身的校服捲起到大腿根部,露出兩條光杆白皙的大腿,右腳還掛着只白色的運動鞋。

    「放開我。」朱族長從朱福懷裏掙脫,挺直了腰杆,大步向前。村民讓出一條道,朱福緊跟在前。

    「這女娃身上的校服就是鎮上中學的。只是,臉被淤泥擋住了,認不出是誰。大師你能把她臉上的泥弄乾淨嗎?」朱福湊到凌白近前,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
    「這具屍體怨氣極重,如果和她身體有接觸,必定有損陽壽。這等損耗陽壽之事當然是由老衲來做為好,只是......」凌白遲疑片刻。

    還來?

    朱福恨的牙痒痒,但心裏也清楚,凌白的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,畢竟他們光是站在屍體面前,就遍體生寒,像是在臘月寒冬的陰雨天氣,打濕了衣服還不能脫不能換一般難受。

    他忙陪着笑臉接話,「辛苦大師了,關於寺廟修繕的事情您盡可放心,錢不夠塑個金身,我朱福補上。」

    「只是我得蹲下才能把她臉上的污泥抹乾淨。」凌白慢悠悠說道。

    眾人臉上一頭黑線。

    這不是說廢話嗎?

    凌白蹲下,用掛着佛珠的左手向屍體的臉上摸去,一種滑膩的感覺油然而生,他心中一盪,心道:「污泥可真夠滑的。」

    三兩下撥弄開污泥,用打濕的抹布把臉弄乾淨,他的手頓時在半空中僵了兩秒。

    在看清屍體的臉後,眾人後背升騰起一股寒意。

    女孩長着張乾淨的娃娃臉,臉上沒有任何瑕疵。

    但她的眼睛卻是睜開的,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們,嘴角微微勾起,帶着絲詭異的笑容。

    凌白見多了這種場面,倒是十分平靜。剛才之所以有兩秒遲疑,是因為女孩長着一雙死魚眼,死氣沉沉,看着讓人很不舒服,總而言之,這對死魚眼....很欠揍!

    還有,她的腮幫鼓鼓囊囊的,像是裝了很多東西。

    「誰認識?」凌白起身看向四周。

    大晚上的看死人,的確是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。尤其是這具屍體還睜着眼,帶着瘮人的微笑,所有人都是匆匆一瞥就別過頭,假裝看天氣,脖子僵硬到根本不敢轉回來。

    「不看?那我回去了,你們自己處理。」凌白沒好氣的說道。

    「別介啊,大師。」朱族長連忙大喊,隨後強行把朱福的頭給掰了90度。

    朱福嚇的趕緊閉眼,昨天遺像的那種瘮人笑臉還在他腦海中像幻燈片一樣的來回播放,現在還要他看,這得做多少噩夢才能緩過來?

    不干,不干,堅決不干!

    「來幾人搭把手,讓我們村的熱心村民朱福同志幫鄉親們看看是誰。」朱族長把朱福牢牢抱住。幾個村民聞言立馬湊了上來,閉着眼睛在朱福臉上一陣撥弄,有的把手插進鼻孔了,有的把手插嘴了,就是沒一個人插對了位置。急的就跟新婚之夜和小媳婦洞房時那樣,光是血氣方剛了,就是找不着洞。可奈何!

    瞎摸了會兒,熟悉了身處黑暗的生理構造後,他們漸漸找到位置,幾隻手掌扒拉着朱福的眼皮,讓他的眼睛睜的渾圓。
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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