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子陵眸光淡漠，俯瞰這無盡元海，手中菩提枝轟然一擊。

    那青光搖動無邊巨浪，像是有無數大界生滅不定。

    「轟！」

    這一擊之下，乾坤炸裂，黑色水浪之中，青色大光，就如同一把尖刀，就這樣刺入進去。

    諸多黑色人影，與無邊水色，相融為一體，但在這樣的浩瀚偉力面前，根本就無從躲避，更無法抗拒。

    只能是毫無意義的化作土灰，張子陵繼續前行，就這般在元海之上，四處出擊。

    身具偉力，眸光洞穿真實，那些元海生靈想要從張子陵的無邊殺機中逃脫出去，十分艱難。

    「以大欺小，難道不感到慚愧嗎？」

    那老者氣急，望着張子陵，眸子中宛若要噴出怒火來。

    「跟你等還有什麼好說的？難道還要講究公平公正不成？可笑。」

    張子陵冷笑，「更不要說，你等所作所為，何嘗不是百無禁忌，肆意妄為，既然如此，就要承擔後果。」

    張子陵這話，說的那老者微微一愣，「我等不過是暗中挑撥離間，放大人心私慾，何來百無禁忌，肆意妄為之說？」

    倒不是說絕對不會這樣做，只是這樣一口黑鍋，平白無故扣在頭上，簡直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張子陵訝然，心中明悟過來，有些事情，這些元海生靈還來不及做。

    那些犯過的罪孽，對人道的血腥復仇，似乎成為一段虛幻的倒影，存於張子陵的記憶中，還不曾真正化作現實。

    張子陵輕笑一聲，心中有些暢快起來。

    「你等被世界所淘汰的貨色，誅滅你等，理所當然。」

    張子陵並非不能理解這些元海生靈的追求，但卻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立場不同，唯有分出生死，僅此而已。

    「轟！」

    張子陵繼續揮動帝兵菩提枝，在這樣的偉力面前，根本就沒有一招之敵。

    那老者氣急，「你既然如此不顧顏面，以大欺小，那為何不對我出手？」

    張子陵默然不語，那老者心中滿是一種挫敗之感。

    「可恨！」

    眼睜睜看着無數元海生靈，都排隊等死，而自身只能幹看着，就算想要出手，面對此時的張子陵，也是無能為力，這如何不讓人感到憤怒？

    「自大妄為，莫非以為元海之中，沒有人是你的對手？」

    「你不過仰仗一件帝兵，難道就覺得橫壓天下無敵？」

    那老者將所有怒火都內斂起來，此時並非不怒，只是所有憤恨，不再宣洩於外。

    儘管心中悲憤，那老者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。

    「就算是一尊帝出面，在這元海中，有些事情，都是無能為力的，你又何德何能，敢如此輕視我等？」

    張子陵嗤笑，「道友既然覺得不服，那就召集人手，過來對付我就是了。」

    那老者愣了愣，隨後明白過來，「如此輕狂，那就如你所願。」

    「看來這就是你不對我出手的原因了。」

    那老者眸子中迸射出深深恨意，如此一來，倒是破壞了原本慈眉善目的表情，顯得很是猙獰。

    「不對我鄭素英出手，是你最大的錯誤。」

    「鄭素英嗎？」

    張子陵微微一愣，「原來是你。」

    「你認識我？」

    鄭素英蹙眉，不過記憶中並不認識張子陵。

    張子陵眸光淡漠，隨後冷冷說道：「你的千變萬化之術，果真非凡。」

    鄭素英聽到這話，臉色微變，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。

    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」

    鄭素英搖頭，不再跟張子陵多說什麼，就見身上神光浩蕩，轟鳴而轉，化出飛瀑一般，俯衝向外。

    這宛若搖動了整座元海，天地在不斷震動，無邊水浪，分開兩道，從中出現一條寬闊的長路。

    長路盡頭，有一座磅礴巍峨的大殿，在無邊水浪中浮沉。

    那看似是大殿，實則是一方洞天，像是游離在時空之外，超脫天地間。

    「是龍冢！」

    張子陵眸子中迸射出精芒，「水元未曾被替代之前，真龍埋骨之地。」

    這與黑龍皇開闢龍門之後，天下萬靈蛻變而化出的真龍，是有着區別的。

    水元未曾被人道替代，那是無盡蠻荒歲月前，人道尚未興起，天地之間，已然有真龍出現。

    那時候沒有人道的概念，天地水三元，構成天地格局，而執掌水元權柄者，就是真龍。

    張子陵心中一動，這都來自一些古籍記載的隻言片語，未必就是真相。

    但此時看見這一座龍冢，張子陵像是逆亂了萬古歲月，看到了無盡蠻荒歲月前，有一段真龍咆哮山海，威震寰宇的輝煌傳說。

    「嗡！」

    自那龍冢之中，出現一隻渾身透着黑光的龐大真龍。

    那真龍身上，偉岸氣機瀰漫，充滿着無窮偉力。

    「龍骨中孕育出靈智，死之極盡後蛻變而生？」

    「不，並沒有靈智，只是因為我身上的外來氣機，那真龍才是本能中對我有着敵意。」

    「也是因為如此，鄭素英才敢將那龍冢打開，不然敵我不分，到頭來後果就無法預知了。」

    「轟！」

    那真龍向着張子陵撲殺而來，張子陵自然不會退縮，揮動帝兵菩提枝，與那真龍打鬥在一起。

    「不是對手。」

    那真龍身上，垂落下一絲絲一縷縷帝氣，宛若一尊帝親臨。

    此時張子陵固然得到帝命池中氣運加持，實力通天徹地，但並非一尊帝。

    就算手握帝兵，與一尊帝也相差甚遠。

    「看你如此狂妄，此時如何收場？」

    鄭素英嗤笑，張子陵卻是神情淡然，對此並未感到太過意外。

    「我的確稍落下風，但那真龍，並不比我強大多少。就算我一時無法打敗對方，但我轉身就逃的話，卻無人能阻攔。」

    「更不要說，靈智全無，對這等生靈而言，我就是其最大的克星。」

    「可笑，到這一步，還沒有自知之明。」

    鄭素英冷冷望着張子陵，話語中毫不留情，但心中卻生出一絲不妙。

    張子陵身上，神光一轉，整個人衝到真龍身前，渾身三縷仙氣，浩蕩而出，又有帝兵菩提枝上，青光一掃，時光在這一刻宛若停止，這自然只能維持剎那光陰，卻已經足夠了。

    就見一道神魂，沖入那真龍紫府中。

    張子陵並未修行物我兩忘經，不然操作起來更加容易。

    但要從人書中準確得到關於物我兩忘經的記憶，並非易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