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2章 被人看穿了

作品:《重生火紅歲月,我在空間裡種田

    小魏聽到趙主任的提示,心裏不由一驚!

    在電光火石之間,小魏迅速拋掉他以前心目中的固有想法和猜測。

    開始重新的、非常慎重的審視起羅旋,他非得這麼幹的背後推動因素來...

    羅旋非得在十里舖公社,大力發展工業、增加公社裏的廠礦企業。

    為此,他甚至不惜冒着被別人組團搞壯、極有可能身敗名裂的巨大風險?

    那他這究竟,是圖個什麼呢?

    圖名?

    如果是這樣的話,似乎羅旋不管是選擇留在家鄉榮威縣,還是繼續在寮撾縣那邊發展。

    他都有已經打好的基礎,不論是官面上的,還是在當地群眾當中,羅旋都有着相當深厚的根基。

    再怎麼說,羅旋也比跑到塞北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更容易揚名一方。

    既然不是圖名,那就是圖利。

    但這一點,顯然是解釋不通的。

    以小魏的職場閱歷來看:企業里就連一個小小的銷售員,採購員,他們都有各自的生財之道。

    更何況掌控着化妝品廠、一手開辦了十里舖飯店的羅旋呢?

    他要是想搞點小錢的話,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?

    那麼問題來了,羅旋既不是圖財、也不是圖名。

    那麼他辛辛苦苦在操辦2家新企業、與此同時還要大刀闊斧的裁撤掉那3家,讓十里舖公社不斷補血的破產企業。

    這一系列行為的背後,總得有一個動機對吧?

    若說羅旋是出於貪戀權勢,想藉此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?

    但羅旋並沒有上升的資格。

    他再怎麼開辦企業、效益再怎麼好,似乎也不太可能進縣裏去。

    那這個羅旋,究竟是在圖什麼呢?

    看來,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,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。

    大意了啊!

    一想到這裏,小魏悚然一驚:「還請領導點撥一下,這個羅旋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太怪異了,短時間之內我也想不明白。」

    「以我的估計,羅旋他這是想減輕社員們的負擔!」

    趙主任正色道:「羅旋他打小是在農村里長大的,對於生產隊的社員們的苦楚,羅旋的理解肯定比我們更直觀、更為深刻。

    地里刨食,能夠刨出金子還是銀子來?

    社員們勤勤懇懇干一年,生產隊年底一個壯勞力,用他的工分能換到的現金,大多數生產隊都不會超過20塊吧?」

    小魏點頭承認這一點:遇到有一些地理條件好一點的生產隊,他們的水田多、平地多。

    如果再遇上一批比較擅長於管理的生產隊幹部,那麼這種生產隊他們的效益,就會好一些。

    但好的程度,也很有限。

    大不了一個壯勞力一年下來,他們的工分值,除去基本口糧所扣除那部分。

    一個壯勞力,或許到了年終還能分到15-20塊錢。

    但是,沒有一戶人家家裏,全是壯勞力的。

    一般來說家裏有了2,3個壯勞力的家裏日子,就會過得相對來說、要寬裕那麼一點點。

    但大多數的社員家裏,到了年底能夠分到個6,70塊錢都不錯了。

    而這些錢,

    還要用來交學費,還有各種各樣的提熘、集資什麼的,根本就不夠花。

    若是遇到那些家裏面壯勞力少的人、負擔重的社員,他們每年干下來還得倒欠生產隊的錢。

    深知生產隊社員不容易的小魏,低聲詢問趙主任:「根據羅旋的履歷來看,這也是個吃着黃蓮長大的人。

    可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,領導您所說的,羅旋此舉,是為了減輕生產隊社員們的負擔這句話的真正含義。」

    趙主任的心情,此時開始變得沉重起來:「公糧,農業特產,基本農業用水灌既。

    五項統籌,三項提留。

    另外還有教育集資,出義務工,積累工,以資代勞款等等這些費用,足以讓生產隊的社員們應付起來,非常的吃力了。」

    [這些開支裏面,其中有一部分是從生產隊的集體賬面上划走之後、再照剩餘的價值,去評估每個工分的價格。]

    [但其中有一部分開支,則需要社員們分頭承擔。也就是說等社員們按照各自的工分,領了錢之後,然後再由社員們去上交這些費用。]

    [因此生產隊裏的工分價值,在生產隊會計,核算、除去那些必要的硬性開支之後,社員們的工分價格,就不會太高了。]

    「但是!如果大家都像十里舖生產隊那樣,擁有生產隊自己的飯店和化妝品廠,這種可以源源不斷的為生產隊裏,創造現金來源的工礦企業的話。

    那麼生產隊裏的社員們,就不會為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犯愁了,難道不是?」

    至此,小魏才恍然大悟!

    原來,

    以前羅旋開辦飯店的時候,為什麼非得掛靠在公社名下?

    他寧願每年都向公社交納一筆「掛靠費」,也不願意直接將那個飯店,辦成公社裏的下屬單位。

    這其中主要就是因為,飯店一旦成為了公社的下屬單位之後。

    對於羅旋個人來說,這家飯店倒是可以成為他和社幹部們,加強聯繫的紐帶。

    但是這樣一來的話,飯店裏所創造出來的經濟效益,得向公社財政所上交。

    如此一來,十里舖生產隊的社員們,可就沾不了啥光了。

    而把它弄成大隊企業,以後遇到公社向十里舖生產隊,徵收什麼費用的話。

    那羅旋就可以從飯店裏,隨時隨地的抽調一筆現金出來。

    然後替生產隊的社員們,交掉那些雜七雜八的稅費。

    這樣一來,

    生產隊裏的社員他們肩膀上的負擔,就會減輕很多...

    明白了這一點之後,小魏暗自佩服:這小子,了不起!

    羅旋不計較他個人前程、寧願放棄和十里舖公社的幹部們搞好關係的橋樑,也得替社員們的利益着想...

    就憑這一點,這下子確實了不起!

    「不容易啊!」小魏感慨萬分:「寧願頂着上面的壓力,也要全心全意的去幫那些社員減輕負擔,羅旋同志能這麼幹,真是不容易。」

    趙主任點點頭:「都不容易呀!羅旋這一次弄出來的動靜,太大了。

    我估摸着過不了多久,就會有人找到你這裏來找麻煩了。

    到時候你,肩膀上所要承受的壓力,恐怕也不會小。」

    小魏點頭,表示他對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
    趙主任最後強調一點:「咱們塞北,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位有既魄力、又懂經濟建設工作的人才,我們就必須做到『人才來了,咱得用的上、也能留得住』才行!

    你以後需要多支持支持羅旋的工作,盡你可能的做好他的擋箭牌、防火牆。

    咱們千萬不能讓人流血又流淚。」

    小魏身子一正:「請老領導放心。或許我和羅旋同志的做事風格不一樣,但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。

    作為殊途同歸、肩並肩戰鬥的同志,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,去支持羅旋同志的工作。」

    地區辦公室里的談話,到此為止。

    但在羅旋家裏,此時又開始了一場較量。


    暮色降臨,月亮星稀。

    梁副主任站在院子門口,滿是陰冷的看着眼前擋道的姑娘問:「怎麼,我老梁沒資格見一見羅旋同志?」

    「不是資格不資格的問題。」

    李娜開始了她慣常的耍賴充愣表演:「我說這位大叔,現在都幾點了?8:17分!

    這又不是上班時間,您真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,就不能等他上班了再談?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冷哼一聲:「你是什麼身份?我作為羅旋同志的上級領導,怎麼就不能來他家裏走訪走訪?」

    李娜大眼睛睜的更大,小嘴巴也張的不小,完全是一副被嚇着了的樣子:「啊?您是他的領導啊?」

    老梁點點頭。

    「那領導您來的正好,他正準備向公社裏請個幾天病假呢!」

    李娜忽地變得歡呼雀躍起來:「現在咱們正愁沒誰願意去公社裏,幫他遞病假條。

    領導您也知道的,咱們這些山溝溝里的小姑娘膽兒小,最是怕見您這樣的大幹部了。

    您來的正好,現在我就把病假條拿出來交給你,行嗎?」

    老梁臉一沉:「搞什麼名堂?昨天我見他還在公社大院裏,一個人在那裏呼兒嗨喲踢腿打拳、活蹦亂跳的!哪來什麼病?」

    「呀,大叔...哦,領導同志,您活了一把年紀,難道沒聽說過『病來如山倒』嗎?」

    李娜滿是一本正經的胡扯八道,「這個病來如山倒,說的一個人生瘡害病,就像山體滑坡一樣。

    有的時候是有點預兆的。

    可有的時候,它就是突然發生的,事先誰又能看得出來,哪裏的山體會滑坡?」

    李娜此話一出,頓時把老梁給嗆的不輕...

    自己活了一把年紀,卻被眼前這個、個子小巧玲瓏的小姑娘給教訓了?

    「你...讓開道,我自己進去找羅旋。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長長的呼出一口悶氣,和眼前這個小姑娘計較不是,不計較也不是!

    左右都是個難。

    而且梁副主任覺得:自己即便是是要教訓她兩句,可從這個小姑娘在話言話語之中,似乎又揪不出什麼大的錯誤來。

    實在是讓人,不好借題發揮呀。

    李娜一手各自扯着一扇門,嘴裏脆生生說着,「叔...哦,領導,現在是下班時間。

    而且他還臥病在床呢!您非得要進去的話,恐怕有點...不太方便,也不太合適吧?」

    「起開!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耐心耗盡,滿是不耐煩的扒拉開李娜,「有什麼不方便的?

    即便我不來找羅旋談工作,那我作為他的上級,前來探望一下他...不行嗎?」

    李娜讓開身子。

    但她那一雙烏熘熘的眼珠子,卻不停在梁副主任的雙手之間,來回晃蕩...

    梁副主任這次上門,當然不會提着東西來,作為上司給下屬...哼。

    說出去,也不怕人笑話。

    梁副主任對李娜用意明顯的眼神視而不見,甩甩衣袖,便徑直往裏走。

    而在屋子裏,

    剛剛嘗試了一次黃萱新套路的羅旋,此時已經躺在裏屋的炕上。

    聽到院子裏的腳步聲,羅旋有氣無力的問:「李娜,你在和誰說話呢?」

    「羅旋同志,是我,老梁。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撩開門帘進屋,卻看見屋裏的李雪在揉面,李麗負責燒火。

    烹調手藝高超一些的黃萱,則忙着調製餃子餡。

    黃萱抬起頭來,開口打了一聲招呼:「喲,原來是梁主任啊?

    稀客稀客,外面涼。快快進屋,我這就給您沏茶。」

    這一群姑娘當中,李雪和李麗倆姐妹,她們也就是在公社上一次準備「批評」羅旋的時候,在台上見過一次主任。

    而黃萱有些時候,因為工作關係需要去公社裏跑跑手續、批文,以及《出行證明》什麼的。

    所以黃萱和分管十里舖公社工業這一塊的梁副主任,倒是有過幾次澹澹的接觸。

    「不用客氣,你們接着忙。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指指里窯,「羅旋呢?他是不是住裏面?」

    黃萱點點頭:「原本羅旋同學,他是一直住在這外面這間窯洞裏的。

    我們幾個女同志住里窯,也好方便一些。

    只不過羅旋今天身體好像有點不太舒服,為了讓他能夠安靜一些的休息,所以暫時就讓他住裏面去了。」

    梁副主任心生厭煩:我管你們平時誰住外窯,誰住里窯?!

    快快帶我去看看那個傢伙,才是正經...咱還有事兒,想和他掰扯掰扯呢。

    梁副主任一心想談事情,而他對於男女同住一座窯洞這件事情,倒是沒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只因為脂米縣的各個生產隊裏,它們的知青安置點,男女混住的情況其實很普遍。

    而之所以這樣做,一為了便於這些遠道而來的知青們之間,平時好彼此照顧一下。

    甚至有一些條件簡陋的生產隊,男男女女的知青們,晚上睡在同一張大坑上面的事情都有。

    只不過考慮到影響問題,男女知青們睡覺的時候,會在火炕中間擺了一個裝滿水的銅盆。

    以此來避免因為翻身,而造成不必要的越界。

    二來呢,這是因為上次的洪災,造成了每個生產隊裏,都安置了不少的受災群眾。

    大家的住房都很緊張。

    所以那些新落戶的受災群眾,很多人暫時只能和老社員們擠擠、分頭安置在別人家裏的情況很多。

    至於說羅旋這裏,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姑娘?

    其實這也不奇怪:別的生產隊安置受災群眾的時候,一旦夠解決他們本生產隊的光棍問題了。

    那些生產隊就不太樂意,去費心費力的、收留大姑娘小媳婦了。

    而是願意儘可能的,多安置一些壯勞力。

    畢竟在農村里,年輕的後生、身體強壯的漢子才是幹活的主力軍。

    才能給那些生產隊裏,帶來更大的收益。

    而這次受災的群眾當中,大姑娘小媳婦們不少。

    別的生產隊嫌這些婆姨女子,會拖累本生產隊的勞動效率,所以把她們通通都往十里舖生產隊這邊支。

    這就造成了現在十里舖生產隊裏,沒人要的年輕的大姑娘、小媳婦兒多的很。

    問明了羅旋住在裏間。

    梁副主任撩起裏面的薄門帘,藉助着窯洞裏微弱的煤油燈光,來到羅旋的炕前。

    既然羅旋裝病避客,梁副主任也不想戳穿他。

    而是順勢問了一句:「羅旋同志,你這是怎麼了?聽說你病了,有沒有去生產隊衛生室里看看?」

    羅旋從炕頭緩緩半坐起身:「沒...沒事,一點點...唉,一點點感冒而已。我...我,我還年輕,扛得住。」

    裝,你繼續裝!

    要是我搭理你,你還得裝的更嚴重吧?

    所以梁副主任也沒接羅旋的話茬,而是開門見山的問:「我看這架勢,你真的是鐵了心要和翻砂廠、木材廠,以及鐵器農具廠里,廣大的職工們走到對立面去?」

    羅旋皺眉:這麼直接,一上來就開撕?

    梁主任這一次來,是準備和自己徹底攤牌了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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