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

作品:《皇子妃奮鬥史

    開國御極,固然心潮滂湃,但真正站上這個位置,更多的卻是感慨。筆下樂  www.bixiale.com

    夫妻攜手,接受百官朝拜,魏景登極的同時,也是邵箐封后。

    她想,她大約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不需要跪拜受封的皇后吧。

    嗯?她成皇后了呢!

    忙忙碌碌近兩月,邵箐直到登極禮成,夫妻攜手回宮後,她才恍然真切有了這個感悟。

    「阿箐~」

    不過她也沒空感悟太久,魏景這傢伙來討賞了。他固然理所當然認為應當如是,但是吧,這並不妨礙他乘機向妻子邀功。

    沉重的大禮服卸下來,暖烘烘的宮室二人僅穿寢衣也不覺得冷,魏景大腦袋埋在她的懷裏,表示,娘娘你是不是該好生獎賞小的?

    方才威嚴持重的帝王,一下子跳回日常相處模式,邵箐被他逗得嗤嗤直笑,摟着大腦袋親了一口,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嚴肅點頭:「有功當賞,有罪當罰。」

    魏景一雙黑眸登時就亮了,忙不迭將她撲到在床上,宮人早被揮退,最近忙碌他心疼妻子親近少了,聞言立即熱切地覆身而上。

    又親又吮,揉搓得邵箐氣喘吁吁,他急促呼吸着,一刻也不想等,正要一把扯開她的衣襟,忽耳朵一動,他聽見「噠噠噠」的腳步聲。

    這腳步聲輕輕的,凌亂急促非常有跳躍感,不用說,肯定是他的小閨女聽聞阿爹阿娘回來了,立馬倒騰這兩條小短腿往這邊沖。

    乳母正低聲勸和着,她見宮人盡數退出,有些猜測。

    可惜姁兒不吃這一套。

    姁兒是個很乖巧的小女娃,不愛哭鬧,不過在魏景的刻意培養下,卻不是什麼都聽乳母的,小丫頭頗有幾分氣勢地嚷了一句,「走!」

    她正七手八腳要爬門檻,乳母無奈,問了問宮人,小心將門推開一條縫隙,將姁兒抱起放進去,再掩上門。

    「娘~」

    「爹,爹爹!」

    魏景仰身,挫敗嘆了口氣,但閨女稚嫩的小嗓門正歡快喊爹,他立即又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,兩步迎上小炮彈般奔進的小丫頭。

    「阿爹的姁兒來了?」

    他高高舉起閨女,又收回手蹭了蹭她的脖頸,姁兒咯咯笑着,抱着父親的脖子。

    男子低沉的輕笑,小女娃高亢的嫩笑,父女親香得很。姁兒和父親鬧了一陣,興沖沖往魏景肩膀上攀。

    這是要騎大馬了,魏景慣的小丫頭,這都給玩上癮了。

    魏景含笑,手臂微微用力,將閨女放在自己的肩頸後面坐着。

    姁兒十分熟練抱緊父親,兩隻小腳丫盪呀盪,沖邵箐高興招手,「娘~」

    魏景腰背挺直,站得穩穩的,手抓住閨女的小腳丫,在室內不慌不忙踱步。

    姁兒現在一點不害怕,拍着手笑嚷嚷了一陣,又對父親的髮髻和耳朵產生了興趣,不時好奇地扯扯,揪揪。

    小孩子控制不好力度,這種情形再戰神也不頂用,魏景嘶了幾聲,他自捨不得呵斥閨女的,只捉住她的小手打商量哄着。

    該,自己慣的。

    他對上邵箐取笑的眼神,十分無奈,只夫妻對視,眼裏都笑盈盈的。

    邵箐趴在榻上含笑看着。

    日間玄黑纁紅帝王朝服,威儀赫赫,回到屋裏就穿着沾了小腳印的微亂寢衣,正被騎在肩頭的小閨女揪頭髮揪耳朵,一臉無奈和妻子求救。

    和平時是完全一個樣兒。

    邵箐笑,招手道:「過來。」

    這一大一小,都最聽她的,父女倆聞言立即往這邊來了。魏景挨着她坐下,邵箐伸手,把撲過來的閨女接到懷裏。

    邵箐笑盈盈,仰臉親在他的左頰上。

    姁兒學着母親,忙不迭撅起小嘴,重重一口親在父親右頰。

    魏景眉開眼笑,伸手將母女二人都擁進懷裏。

    邵箐到底還是大力氣獎勵了她男人,有功得獎嘛,魏景心花怒放,連着折騰而來小半宿。快活的時候一起快活,可惜次日魏景精神抖擻,邵箐卻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。

    不過她還是十分堅強地爬起來了。

    今兒是開國後第一次正經大朝,邵箐可不能缺席了。

    沒錯,和從前一樣,前朝有她的一席之地。

    魏景非常支持,在他看來就是和往日一個樣,只現在換了一個地兒,以及將在此處固定下來罷了。

    至於文武百官吧,感覺也差不多,畢竟有資格上朝的,都是以前用慣的老人,舊朝所謂的勛貴官吏,一個沒留。

    邵箐並未明面委任,只她照舊是負責少府工作,掌財用;另外還涉及了一部分治粟內吏的工作,大齊的財政開支、錢穀租稅等等。

    目前沿用的還是大楚朝的官吏制度,只魏景和她嘀咕過,覺得有些沉疴,不合他意。

    魏景一直有調整的心思,且正在琢磨當中,邵箐想了想,遂提議了三省六部制度。

    加強皇權,三省互相制約互相配合,誰也不能單獨做主,又分工明確,極有利於政令的貫徹執行,充分提高各部門的效能。

    邵箐沒有說得太明白,魏景卻已眼前一亮,當即連聲叫好。他已模模糊糊有重新創一套系統的打算,妻子一言,不但堅定了他的想法,還指引了方向。

    邵箐掩嘴打了個哈欠,一邊嘟囔着要休戰三日,一邊在魏景體貼服侍下換上衣裳。

    她自然不着那套皇后大禮服的,換着太費勁了,日常工作還麻煩。她如今身上這套,是頗類似皇子裝束的朝服。

    她本來打算穿官服得了,魏景不樂意,他覺得這樣會無形中削低了妻子的地位。

    只不過,皇后也沒男式的成例朝服呀?

    他琢磨了一陣,遂親自招了衣匠來,描述自己少年時的穿戴,讓給妻子量身裁製。

    沒錯,邵箐現一身少年版齊王裝束,唇紅齒白,眉目飛揚,好一個俊俏少兒郎。

    眼熟的服飾,穿在愛妻身上,魏景喜愛極了,又被她勾起一股燥火,忍不住親了又親。

    不過他心疼她昨夜勞累,又責怪自己一時過了,過過嘴癮就算,這二日可不打算折騰她。

    夫妻倆笑語同登御輦,靜鞭開路,抵達昨兒舉行大典的前朝正殿。

    魏景升座,邵箐的位置就在他右側,略略小一些尊位。

    從前魏景和諸臣將議事,大議事廳共坐一長案,邵箐直接坐在他右下手得了,對面就是季桓。

    但現在稱帝了自然不同,他高高端坐在寶座台之上,邵箐琢磨着該不該繼續和季桓相對,想想又覺得不大適合,魏景已直接拿了主意,他的妻子,當然坐在他身邊。

    百官伏拜,魏景叫起。

    要議論的事就接着之前的,就是換了個地方而已,這頭一等的大事,還是廣招賢才。

    季桓道:「諸事繁瑣,人力短缺。」

    大楚朝傾覆的徹徹底底的,不管是文武百官,抑或大小勛貴,統統一個不留。如今大齊開國,魏景固然有一套班子在,但人還少的,不管是朝堂還是地方,人手都極短缺。

    尤其洛京,一個人當幾個人使,忙忙碌碌至今,人人俱是兩眼昏花,衣帶漸寬。

    戴光深以為然,「宜多多徵辟和薦舉。」

    現行的官員委任制度,乃徵辟察舉制。皇帝徵召為徵,官府徵召為辟;另外,官員也有能薦舉賢才。

    不過這徵辟和薦舉都太過主觀,在皇帝英明、吏治清廉的情況下,倒是很好使的。可惜到了王朝末年,往往會買官賣官、薦舉唯親蔚然成風。好比之前的大楚朝。

    而且,這徵辟察舉制,對寒門學子是十分不友好的,舉薦極其艱難,就算幸運被舉薦上了,局限於出身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是當個小吏的。

    站在天子的立場吧,就是選用真才實幹者的範圍大大被局限了。

    邵箐靈光一現:「徵辟和薦舉難解近渴,不如開科取士?天下學子俱可應考,擇賢能而取之?」

    科舉。

    不論出身,不論貧富,皆可參與,不但大大拓寬了朝廷選用人才的途徑,而且還讓中下層階級有機會向上層發展。不但有利於皇帝任用有才之士,還對於社會穩定起到相當的作用。

    公平公正,人人都站在一個同等的階梯上起步。


    邵箐此言一出,殿上君臣俱眼前一亮。

    魏景本不拘泥於士族寒門,能者他俱用之,此舉於國於朝廷有大利,他當場就思索起細節;季桓戴光等人的眼光也非庸常,紛紛附議;另有張雍陳琦等寒門出身者更是大力贊同。

    十一月中旬,魏景頒下詔令,新增科舉取士制,大齊朝的首次恩科將是十二月中旬舉行,年前進行院試鄉試,明年三月在洛京進行會試殿試。

    目前科舉制和徵辟察舉制並行,魏景自清楚急不得,先試行着,等科舉制一步步成熟後,再慢慢削減徵辟察覺名額,進而逐漸取締。

    此舉,其實是有些觸動了士族階層的利益,不過魏景乃大齊開國君王極為強勢,歷來是說一不二,雷厲風行,科舉制迅速推行開去。

    詔令一出,天下震動,無數寒門學子奔走相告,喜極而泣。

    同時傳揚天下的還有一個人的名字。

    建元帝之元後,邵氏。

    科舉取士,乃邵後提議並大力促成的。

    邵後,真真當世奇女子也。她長於政務,輔助建元帝取得天下,至今仍活躍在朝堂之中。天子非但沒有微詞,反愛重敬之,與她攜手登極。

    有酸儒怒斥牝雞司晨,痛心疾首建元帝一代開國英主,竟會在這等事上犯了糊塗。

    皇后涉朝,古往今來前所未見,這言論附和者真不少,更多的是不置可否,不贊同,但也不反對。

    如今科舉取士一出,風潮立轉,感激涕零並不鮮見,諸學子歌功頌德,偶爾有一兩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,都被眾人攻擊得抱頭鼠竄。

    邵後之賢慧,諸學子詩賦以溢贊之,高度一時拔至開國英主建元帝同等的幅度。

    這裏面,有魏景的功勞。

    他一直怕妻子被人看輕,被人非議,一直很重視,某些言論讓他耿耿於懷,但無奈這種情況不好硬堵,否則很容易適得其反。

    科舉制一出,正好造勢,他頒下詔令的同時,立即使人將此乃邵箐所提議並促成宣揚出去。

    效果果然一如意料。

    他心下大暢,近來走路都帶風。

    魏景在背後悄悄做的事,邵箐不知道,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名揚天下,目前,她正被孫氏催着懷二胎呢。

    孫氏說:「姁兒都一歲多了,再懷一個差不多了。」

    邵箐摸摸肚子,是差不了,身體歇息得差不多,生活也安定了,開國後,魏景確實需要一個繼承人的。

    魏景本人倒不是很在意,他和妻子都年輕,身體康健,順其自然即可。

    下頭這群都是跟着打江山的老臣將,頗了解主子,也不在這上頭說些什麼表忠心,唯獨季桓暗示過一次,太子來了也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當時魏景隨口敷衍過去,也沒放在心上,不過回頭聽了妻子說想要一個孩子,他倒是歡喜起來了。

    孩子好啊,努力耕耘吧。

    魏景醉翁之意不在酒,可惜沒等他賣力耕耘多久,正旦歲首,朝賀結束後,邵箐格外疲憊還眼暈,他焦急,喚來太醫一診,有孕快兩月了。

    他不強求,但妻子再給自己懷孩子,他還是異常歡欣雀躍的。

    夫妻倆大喜,頭挨着頭,竊竊私語一陣,魏景摸了摸她小腹,高興道:「今年花燈節,添了他一起看了。」

    正月十五,有花燈節。

    邵箐舊年眼睛暫失明時,他曾說待她好了,就再辦一次一模一樣的花燈節,和她一起看。

    那年那盞巨大的鹿兒燈,他還小心存着呢。

    後來屢屢征戰,時間趕不上,花燈節一拖再拖,但他始終都沒忘記。

    他日理萬機,卻要親自督辦。

    邵箐泛起一絲甜笑,「那好,我就等着看了。」

    半個月時間,眨眼就至,玉兔東升,御花園火樹銀花。

    紅牆金瓦,素白的雪之下,新芽顫巍巍吐出點點嫩綠。君臣同樂,遠遠就能聽見孩童女眷的低低驚呼。

    邵箐一身粉色提花裙裾,一雙點漆般的瞳仁在燈火映照下流光溢彩,眼前大大小小璀璨花燈,煌煌彩繡,俱是她夫君用心備置。

    她笑靨如花:「很漂亮,我很喜歡!」

    「鹿兒燈呢,鹿兒燈是什麼樣的?」

    魏景揮手,叫起見禮的諸臣屬內眷,讓眾人不必拘束。他牽着妻子的手,往鹿兒燈方向行去。

    「高一丈,有流蘇,橙紅色的,那鹿纖毫畢現,正繞着燈籠外圈走着,頗靈巧」

    似曾相識的對話,邵箐終於見到了那盞堪稱藝術珍品的鹿兒燈,姿態各異的橙紅鹿兒,正歡快繞着巨大的花燈轉圈,活靈活現。

    邵箐的心和他的嗓音一般柔軟,她仰首看他,那雙深邃黑眸光彩柔和,如有星星墜入。

    她想着,那一年,他的眼睛也必如此漂亮。

    她極歡喜,歡喜到有喜悅的淚花溢出,忽探手入懷,掏出幾個金燦燦的小物事。

    「喏,姁兒出生之前,我就想給你了。」

    白皙柔膩的掌心,躺着四根金燦燦的精緻小算籌。

    邵箐知道,那六根算籌魏景一直珍藏着。

    早在他重傷過後,她決意拋開顧忌,這幾根曾是夫妻嬉笑間約定的小算籌就能都給他了。

    但後來發生太多太多的事,好不容易都蹚過去了,他又征戰頻頻,夫妻聚少離多,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給予。

    如今滿月團圓,火樹銀花,鹿兒燈在歡快地轉着,他和她含笑凝視,邵箐掏出早早準備好的四根小算籌。

    都給了他。

    魏景驟見算籌,這一刻黑眸爆發的光亮,甚於滿園彩燈,他立即將算籌接過,緊緊抓在手裏。

    「阿箐!」

    他激動。

    邵箐輕輕倚在他懷裏,嬌嬌低聲道:「夫君,我想親你了。」

    他也想。

    很想。

    魏景眉目溢喜:「那我們回去?」

    夫妻攜手,往御輦而去,邵箐回頭不舍看一眼鹿兒燈,這算不算另類的定情信物?

    她想留着。

    魏景已在道:「我吩咐過人妥善留存。」

    高大英偉的昂藏男子,垂頭護着纖細嬌美的婉約女子,火樹銀花,交相輝映,二人相視而笑,漸行漸遠。

    作者有話要說:故事的正文,到這裏就結束啦!明天開始是番外,先來幾章甜蜜蜜的日常吧,後續的阿秀得再琢磨琢磨呢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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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鎮北侯傅縉一生殺伐果斷,能屈能伸。

    少年隱忍,終誅心懷叵測繼母,滅便宜表妹妻室,得以掙脫桎梏。

    文能提筆安天下,武能上馬定乾坤,一生光輝燦爛,青史留名。

    這樣一個轟轟烈烈的人物,真真可歌可泣。

    然而很可惜,楚玥發現,自己就是那個便宜表妹。

    她和她的娘家,將成為傅縉飛躍式人生的里程碑。

    楚玥:「」

    本文又名《我的表哥想殺我!》《甜甜甜寵寵寵》

    哈哈哈哈哈,寶寶們二更終於擼完了,筆芯!我們明天見了啦~~(*^▽^*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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