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嘆沒有帶小白回到自己的臥室，而是就睡在小白的床上。

    「老漢，你抱着布娃娃，啊哈哈哈~~~」

    小白塞給張嘆一個小美人娃娃，見老漢抱娃娃的樣子好搞笑，笑的樂不可支。

    「軟軟的，抱着真舒服，更好睡覺。」張嘆說，一點不難為情，還把布娃娃像小寶寶似的橫着抱在懷裏，晃來晃去，像是在哄睡覺似的，這把小白逗的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「好啦好啦，不逗你玩了，不然你今晚要睡不着覺。」

    張嘆躺下來，招呼小白也趕緊躺下，別在床上蹦躂打滾了。

    小白聞言，在被子上幾個翻滾，滾到了張嘆身邊，雙手撐起上半身，好奇地問張嘆：「老漢，你是啷個和媽媽認識的？」

    「你想知道？」

    「嗯嗯嗯，你告訴我嘛。」

    「我和她就是在黃家村認識的，在你小媽的店裏。」

    「噢——在小媽的店裏吖——」

    小白恍然，她小媽就是湯雨。

    張嘆確實是在湯雨的酒吧里認識的白雨新。

    「你們是啷個認識的？」小白追問，對爸爸媽媽的事情非常感興趣。

    張嘆努力回憶道：「我和朋友去你小媽的店裏，然後看到了你媽媽，哇，我當時想，你媽媽可真漂亮……」

    張嘆的話半真半假，努力給小白留下美好的記憶。

    小白聽的眼睛放光，臉上神采飛揚，八卦的天線早就全部極限張開，嗶嗶嗶的響個不停，要把所有的信息都搜集到。

    她越聽越精神，不斷發問，追問各個細節，問的張嘆手忙腳亂，不認真點，根本應付不過來。

    小白已經7歲多了，不好糊弄了，很多事情她都能分清真假，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小憨憨兒。

    「那，那你為啥子和媽媽分開了？」小白忐忑地問道。

    前面是相識和相戀的美好，後面是兩人分開的事情。

    這些事情，小白是知道的，畢竟，她曾經和媽媽獨自生活過一段時間，和張老漢也是前幾年才相認的。

    這些她都知道，張嘆是不可能給她編的。

    小白惴惴不安地等待答案。

    「爸爸要去北平讀大學，媽媽不想我去，我們就吵架了，然後分手了。那時候，我們都太年輕了，年輕氣盛，不是真正的懂得愛情，不懂便不知珍惜，自以為灑脫，其實是幼稚不成熟，結果傷害了對方，造成了難以挽回的遺憾……」

    張嘆說着，發現小白眼睛亮晶晶的，蓄滿了淚水。

    張嘆把她摟在懷裏，繼續輕聲述說他和白雨新的故事。

    「媽媽肚子裏有了小白了！」小白說道，語氣有些重，顯然是對張嘆不滿意，覺得爸爸知道媽媽壞了她還丟下她們。

    張嘆：「對不起，小白，這都是爸爸的錯，爸爸當時不知道媽媽懷了你，要是知道，不管怎麼樣，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的……」

    「喔~」

    小白聽了張嘆的解釋，很情願就相信了。

    因為打心底，她就不相信她老漢是故意丟下她和媽媽的。

    「媽媽一定很難過，她經常哭。」小白說，眼中含着淚。

    她從出生到兩歲多，都是和白雨新一起過的，雖然記憶模糊，但是因為太過刻骨銘心，所以隱約記得一些。

    但是，那些太過難過的和痛苦的，她已經不記得了，或者說，是不願意記起。

    現如今，留在她心裏的，都是關於媽媽的美好的回憶。

    「媽媽會教我說家鄉話呢，嚯嚯嚯，老漢，媽媽，叫雞子，鏟鏟，哈哈，媽媽總是說小白小白闊愛慘啦，嘻嘻嘻——」

    回憶這些美好的記憶，讓小白甜蜜蜜的。

    張嘆有些詫異，問道：「媽媽教你說老漢了？」

    小白點頭：「教啦，媽媽說小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漢，哈哈~~」

    張嘆：「……」

    忽然，小白嘆息一聲，惆悵無比，「要是媽媽在就好啦，我們一起生活，多好吖，可惜吖——」

    張嘆不知道怎麼說，只能安慰道：「媽媽要是看到我找到了你，一定會很高興的，尤其看到你長這麼大了，快快樂樂，聰明可愛，她會更加欣慰。」

    小白重重地點點頭，笑着說：「小白長大好不容易吖，我以為我會死呢，啊哈哈哈~」

    「嗯？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？」張嘆問道。

    小白搖搖頭說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以為，但是，她好像記得自己有幾次差點病死了。

    「我還差點餓死了呢，哈哈哈，奶奶和舅媽、舅舅都說沒有的事，她們肯定不會騙我。哎呀，我也不記得了，我是不是做的夢吖，不記得了，不記得了。」

    張嘆卻想到了一些事情，心疼地把小白抱的更緊了。

    「都怪我太晚找到你，讓你們受了這麼多苦，要是早點找到你就好了。」

    張嘆認識小白時，小白已經三歲快四歲了，相認是在四歲多的時候。

    在那之前，小白度過了一段艱苦的日子，他沒能陪伴小白一起度過，這成為他最大的遺憾。

    「沒事吖，老漢，我和奶奶，還有舅舅舅媽很開心吖，她們每天都會逗我玩呢。」

    「以後爸爸會一直陪着你的，陪你長大，不過，我更希望你慢點長大，慢一點，不要那麼快。」張嘆說。

    他對小白心懷巨大的愧疚，想要彌補，但是自從認識小白後，他卻發現，時間飛逝，一眨眼小白就從當初的小蘿蔔頭，變成了現在的大孩子。

    似乎他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，小白就偷偷長大了。

    他多想多陪伴一些，讓小白的童年充滿歡聲笑語，充滿溫暖，快樂且幸福。

    他想給小白一個更加美好的童年。

    「哈哈哈——」

    小白笑着笑着，忽然抬頭問張嘆：「你喜歡小白喊你老漢呢，還是爸爸？」

    張嘆：「都可以啊，但是有時候喊一喊爸爸會更好。」

    「喔~~爸爸~」

    小白忽然小聲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張嘆一呆。

    「沒聽清，再說一遍。」

    「哈哈，我不，你聽到了！」

    「我真的沒聽到，再說一遍唄，我聽聽到底是老漢好聽，還是爸爸好聽。」

    小白嘻嘻哈哈，不好意思再喊爸爸，還是喊老漢自然些。

    「老漢，你會一直喜歡小白嗎？」

    「那當然啊，一直愛你，直到永遠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喜歡喜娃娃，還是喜歡小白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說噻！」

    「喜歡你，也喜歡喜娃娃，你們都是好孩子。」

    「那小圓圓呢？」

    「什么小圓圓？」

    「你喜歡小圓圓嗎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

    「說噻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