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榴榴，榴榴~~~」

    小柳老師把榴榴叫醒，對迷迷糊糊的她說：「你怎麼坐着也能打瞌睡？你今天好累嗎？」

    榴榴和一群小朋友坐在一起看繪本聽故事，沒一會兒就被瞌睡蟲襲擊，瞌睡連連，頭歪在程程的肩膀上，程程小心翼翼地撐着。

    睡的迷迷糊糊的榴榴嬰寧一聲，乾脆抱住了程程，趴在她身上睡覺，同時嘴上說：「小白瓜娃子讓我當老鷹，我好累鴨。」

    小柳老師沒說話，現場安靜了一下，接着響起小白的聲音：「瓜娃子，你罵我住啥子？」

    榴榴瞬間嚇醒了，剛才明明沒看到小白在啊，什麼時候回來的？

    她坐起來，小指頭偷偷指着懵懵的程程：「是程程說的，我沒說話鴨，我在睡覺覺呢。」

    下一秒，她被小白揪住了牛角辮，還被扯了臉蛋。

    「不要殺我鴨，不要殺我鴨，小白，我玩不起鴨~~~~~」

    小白的口頭禪總是最先被榴榴學的去，然後傳播到整個學園。

    程程說：「小白，不要打榴榴，榴榴是個好寶寶。」

    小柳老師也出馬，從小白手裏救下了榴榴。

    榴榴抱着小柳老師的腿嚶嚶嚶，不遠處，羅子康嘲諷道：「你好可憐啊榴榴，你被小白揍了，小白不喜歡你。」

    榴榴慘兮兮地看向小白，小白說：「我喜歡你~我喜歡你我才揪你吖~~」

    榴榴破涕為笑，嘲諷羅子康：「小白不喜歡你，羅子康你好闊憐鴨，沒有人和你玩呢，因為你是瓜娃子，你總是放屁，好臭~~~」

    羅子康氣的冒火。

    小柳老師打斷道：「別吵了，榴榴你媽媽來接你了，快點跟我走。」

    榴榴不肯走，抱着剛剛打了她的小白：「我不走，我為啥子要走鴨，我要和小白在一起，我是小白的好盆友，我不要媽媽~~~」

    小白又揪住她的小辮子，教育她怎麼能不要媽媽呢，媽媽多好啊。

    榴榴被小柳老師押着去見媽媽，準備回家了，小白跟了出來，小米也悄悄地跟了出來，兩人站在門口，見到榴榴跑進了媽媽的懷裏，她媽媽好可愛啊，蹲在地上把她抱起來了，剛剛還說不要媽媽的榴榴現在別提多開心。

    兩個小人兒羨慕不已，在她們身後，懵懵的程程也在看，迷迷糊糊，明白又不明白的樣子。

    榴榴的媽媽抱着榴榴，朝這邊揮手。

    小白和小米，以及身後藏着的程程嗬嗬傻笑，也抬手揮手。

    「再見小柳老師。」可是，榴榴的媽媽是在和小柳老師揮手打招呼啊，不是和她們呢。

    不過，小朋友不懂尷尬是什麼，依然招財貓似的，三隻，揮手不停，目送榴榴和她的媽媽走了。

    晚上10點鐘，馬蘭花來接小白回家，走在安靜的石子路上，月光灑落，照亮夏夜。

    「舅媽~~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給你看。」

    「啥子？」

    馬蘭花從小白手裏接過一張紙，打開一看，是一個奇形怪狀的人，還上了色，五顏六色，看起來是個女人，僅此而已。

    「啥子嘛這是？」

    「舅媽，你眼珠珠爪子回事嘛，這是榴榴的媽媽噻。」

    馬蘭花翻個白眼，她連榴榴的媽媽都沒見過，怎麼可能認得出來，再說了，這畫的是什麼嘛，哪怕說是張老闆她都相信。

    「你畫榴榴的媽媽住啥子？」

    「她的媽媽好闊愛喲，我好喜歡誒。」

    「你爪子喜歡她？不喜歡我嘮？」

    「你是舅媽噻，我喜歡的是媽媽噻。」

    馬蘭花不做聲了，巷子裏只傳來腳步聲。

    過了會兒，小白的聲音又響起來：「舅媽……小米的媽媽呢？她上哪裏去了嘛？」

    馬蘭花聽說過小米的事，知道她媽媽拋下她走了。

    「她有事走嘮。」

    「不要她了嗎？」

    「當然要嘮，做完事了就會回來嘛。」

    「噢，太好嘮。」

    她興奮地嘰嘰喳喳問了一大堆相關的問題，說明天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米。

    她的這個小夥伴這幾天不開心，肯定是想媽媽了，媽媽出去了那麼久也不回來，她都替小米着急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小白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馬蘭花坐在床沿，幫她把小水槍和巴斯光年收起來，整齊地擺在枕頭邊上，輕輕摸了摸她呼呼大睡的小臉蛋，注視良久才離開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劇組。

    小王勤快地幫馬蘭花擺小攤車，說：「姐，這裏交給我，你去聽導演講戲吧，今天要拍的多，會蠻辛苦的。」

    馬蘭花看着小王忙前忙後，這個之前和他們不對付的青年，現在改變很大，張老闆說的對，蹬三輪很有意義。

    「姐，你別愣着啊，快去吧，晚了沒聽到導演要發火的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哦，好好，麻煩你了小王。」

    「哎姐你說這麼客套的話幹嘛。」

    《女人三十》裏，她們的小劇場要拍完了，明後兩天的事。

    說真的，馬蘭花還真捨不得。

    大家都說拍戲辛苦，但是她卻覺得好輕鬆。

    她希望能一直這麼拍下去，那樣她家老白就能多休息會兒，工地上幹活多累啊。

    她這些天在猶豫，想請張老闆幫幫忙，能不能給她家老白在劇組找份工作。

    她自己不需要，她可以繼續賣煎餅果子，主要是老白。老白老了，工地上幹活老的更快。她是身邊人，明顯能感覺到這點。

    她沒好意思開口，一直拖到現在。現在，戲要拍完了，這個問題更加緊迫地擺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張老闆沒有來。

    張嘆此刻正在浦江電視台開會，與會的兩方人馬，製片廠這邊由李亮牽頭，電視台由市場部的劉部長牽頭。

    張嘆是第一次和這位劉部長見面，雙方客氣一番後，談起《倒霉熊》網絡平台播出的事情。

    劉部長說：「我們其實不反對在網絡平台播出，但是平台給的版權費太低，整個一季才10萬，與其這樣，不如不合作，只在電視台播出，這部劇的主要受眾就是小孩子，小孩子能上網嗎？……」

    雙方討論了許久，對方堅持如果採購價格這麼低，那麼絕不合作。

    他們投資幾千萬的項目，廉價售***跳樓價更慘。

    他們的考慮是，如果這部劇反響很好，那麼，一方面，電視台能夠受益，收視率肯定大漲，另一方面，到時候再找網絡平台談合作，形勢和結果肯定不像現在如此被動。

    退一步講，如果這部劇反響冷淡，那麼網絡平台的這幾十萬塊錢能起到什麼作用！這可是投資幾千萬的項目。

    他們就沒去想，沒有網絡平台，或許這部動畫的效果要大打折扣。

    張嘆說：「那這樣吧，先不和網絡平台談合作。」

    李亮心想你終於想通了，對面的劉部長也露出笑容，心想終於說服你了。

    然而，張嘆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難以理解。

    「先免費在網絡平台上發佈，看效果，效果好我們再談合作，效果不好，也能吸引一點流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