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6、送禮的人(1/3)

作品:《深夜學園

    張嘆和小白在中秋節當天出發去四川看望姜奶奶。

    他們是在前一天下午臨時決定開始這次說走就走的行程的,其實也不能說是說走就走,他們在浦江還待了一晚上,兩人在商場買了許多東西,有老人穿的衣服鞋子襪子,有老人吃喝的補品,還有一部可以視頻的智能手機。

    飛往四川的路上,小白一刻沒停,她在琢磨那隻智能手機,她學會拉才好教會奶奶。

    她很聰明,張嘆教了兩遍就會了,只是用的還不那麼熟練。

    像我,張嘆心想。

    他們早上7點的飛機,到成都機場時是上午十一點半。接着張嘆租了一輛越野車,從機場出發,開向白家村。

    小白坐在後排,時不時伸頭看向車窗外,看看那頭頂的太陽是不是要下山了。他們要趕在太陽下山前到家,不然中秋節就過去了。

    小白的一顆心先一步飛往了家,嘮嘮叨叨,擔心奶奶孤單沒有夥伴。這種感覺她是有深切體會的,那種滋味太煎熬了,像只籠子裏的小鳥。

    她不希望奶奶也這樣。但現實是,奶奶很可能就是這樣,舅舅舅媽一家都不在,她也不在,奶奶還能找到誰呢?噢對了,她把墩子忘了,墩子會找奶奶說話。她叮囑過墩子。

    但是,墩子是別人家的娃娃,他還有自己的媽媽要照顧呢。

    想到這些,小白心急如焚,恨不得自己長出一雙翅膀,可以飛回去,以後想回去就拍一拍翅膀就行了。

    喜兒說她再長大一點點就能有一雙翅膀,小白笑話過她,但是現在她也渴望如喜兒一樣,長出一雙翅膀。她不需要再長大一點點,她本來就比喜兒大一歲。她希望立刻、馬上翅膀就變出來,因為她的奶奶等不及了。

    張嘆一邊開車,一邊安慰小白。汽車終於在下午4點,太陽還掛在山峰之上,開進了白家村。

    白家村顯得很安靜,忙活的人們還在田地里沒有回家。

    頭頂的陽光依然燦爛,但已經不如夏天那麼滾燙,涼氣從群山之中不斷往外冒,天氣涼快了,到了晚上甚至會有些涼意,坐在院子裏乘涼的話必須蓋上毛巾毯。

    張嘆和小白停車下車,視野里看到了小山坡上的紅磚瓦房。

    「沖鴨~~~~」小白下了車就往家裏飛奔,東西也不要了,人先到了再說。

    「奶奶——奶奶!小白回來啦——」

    「慢點跑,別摔跤了。」張嘆在身後叮囑道,但是不起作用,現在小白聽不進這些,她聲音急切,眼裏只有奶奶,為即將見到奶奶激動不已。

    張嘆從後備箱裏把行李箱提出來,往小山坡走去。

    路是土路,很泥濘,昨晚下了雨,變成了泥巴路。

    張嘆視野里,小白腳下打滑,撲騰一下,摔趴在地上,但很快自己爬了起來,小手上全是泥巴,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鞋子,也沾了泥巴。

    她成了個泥娃娃。

    她回頭看向張嘆,嗬嗬尬笑道:「我慘嘮~~」

    她臉上也沾了泥巴,那模樣,像個做了錯事等待挨罰的樣子,可憐兮兮的。

    但是張嘆沒有生氣,笑道:「摔的疼不疼?要不要緊?」

    小白搖頭。

    「你現在樣子好好笑啊小白,你變成泥娃娃了。」

    「嗬嗬嗬~~~」

    小白尬笑,見張老闆沒有責怪她,鬆了口氣,噠噠噠繼續往家裏跑,但已經不嚷嚷了。

    當張嘆提着行李箱到家時,小白站在走廊里告訴他:「奶奶不在家,她不見啦。」

    張嘆:「別擔心,奶奶肯定是走動了,可能去哪裏玩了吧。」

    「蛤?」小白驚訝道:「玩?」

    「走走,是走走,不是玩。她不在家也好,不然看到你這副樣子,你就不可愛了,你先洗個澡,把衣服鞋子換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摔慘嘮。」小白看了看自己的小手,動作隱蔽,但還是被張嘆發現,「你手怎麼了?摔傷了?」

    「莫有。」小白把小手藏起來,背在身後。

    「給我看看,我不會怪你的,其實我當時也很想像你一樣跑起來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為啥子不跑咧?」

    「我要提箱子呀,提了箱子我就跑不動了。」

    「喔。」

    「把手手給我看看。」

    小白猶豫着終於把小手伸了出來,遞到張嘆面前。


    小手上沾了一手的泥巴,摔傷了,有小片皮膚破了,藏了幾粒很細的沙子。

    「疼嗎?」張嘆問。

    小白搖搖頭,對着受傷的地方呼呼吹了吹,就說不疼了。

    「另一隻手呢?給我看看。」

    小白把另一隻小手交出來,還好,左手沒有受傷,只有右手倒霉。

    「我先給你洗手,清理一下傷口。」

    「喔。」

    小白乖乖地跟着張嘆往屋裏走,先用清水給傷口清理乾淨,小心翼翼地剔掉了傷口裏的沙子,全程動作輕柔,非常的仔細。

    小白站在他跟前,視線幾乎和他持平,大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他,被發現了就呵呵笑,說廚房裏有偷油婆,她都看到了……

    「好了,清理乾淨了,給你塗點膏藥,但是,你手不能沾水,你沒法自己洗澡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小白就不洗澡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手一天沒好,就一天不能碰水,可能要四五天。」

    「那小白就四五天不洗澡。」

    「會臭掉嗎?」

    「嚯嚯嚯哈哈~~~~」

    「香噴噴的。」

    「你又不是小香瓜。」

    「小白也香噴噴的!」

    「香,小白你肯定很香,但是不洗澡你不難受嗎?還是洗澡更健康吧。」

    小白有點聽出來了,戒備地問:「你想住啥子嘛,你嗦嘛,你不嗦我啷個曉得咧?我還是個寶寶,我啥子都不曉得。」

    「要不,我幫你洗澡吧。」

    小白立刻四處張望,精準落在灶台邊上的一根黑漆漆的棍子,那是傳說中的燒火棍。

    「姜老師在家嗎?」

    這時客廳里響了一個聲音。

    小白一激靈,慌慌張張地對張嘆說:「有賊娃子來嘮。」

    說着就要去拿黑漆漆的燒火棍,張嘆制止她,讓她稍安勿躁:「肯定不是賊娃子,我去看看,你不要慌。」

    「姜老師?」

    張嘆起身:「哎,來啦,姜老師不在家,你找她有什麼事嗎?」

    來者是個30多歲的男人,臉圓圓的黑黑的,身材也圓圓的,穿着洗白的牛仔褲和一條黑色t恤。

    「你是?」

    「你是?」

    兩人同時問道。

    張嘆說:「哦,我是……我是……」

    一下子沒想好怎麼解釋和姜老師的關係,身前的男人越發的狐疑,好在這時候張嘆身後響起了小白的聲音。

    「你是苞谷。」

    張嘆:→_→

    小白又說:「你是苞谷,我是苞谷尖尖上的鬚鬚兒,哈哈哈~~」

    「小白?你是小白嗎?」客廳里的男人認出了小白,但不敢確定,因為這瓜娃子現在全身髒兮兮的,滿身是泥巴。

    小白點頭,說她就是小白,白白的。

    「你是哪鍋嘛?」

    來者笑着解釋說,他是姜老師以前的學生,今天中秋節,來送點月餅給姜老師嘗嘗,他家就是鎮上賣月餅的。

    他和張嘆聊了幾句,姜老師不在家,他便沒有多留,放下禮物就走了。

    張嘆這才注意到,家裏不止他送來的禮物,還有五起呢,看起來在這之前已經來了五撥人,放下東西人走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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