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舒道：「以你師公的能力，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滅掉那個畜生，但你師公覺得，由他親自報仇更好，你師公只為他護道。」

    「至於你說復活那些人，那個時候，你師公的實力也只是在一級文明宇宙的十維層次，是沒有能力復活那些人的。」

    「而且，那個時候，你師公只是一縷意念下界而已，本體與你爺爺在一起阻攔十方祖神，對方在那個時候想要獻祭下面的九個維度，去衝擊更高次元的維度。」

    她說道：「而也正是因為阻攔十方祖神獻祭下面的維度，你爺爺無法抽出精力照看他。而實際上，一開始時，你爺爺放他到四維，是做了護佑他的手段的，只是，那等手段因為時空的影響而遺失了。」

    牧北點頭。

    原來是這樣。

    他沉默。

    而後隔空看向某個方向。

    牧府的方向。

    蘇舒突然輕聲道：「對不起！」

    牧北道：「為什麼說對不起？」

    蘇舒道：「當年將你送到四維後，你的父親、娘親、姐姐還有我們，我們所有人都在關注你，關注着你的每一步成長，而這過度專一的關注，讓我們的目光只在你身上，從而導致了悲劇的發生，讓那兩位被害身亡。」

    「那天，直到年幼的你看到他們殘破的屍體時，我們跟隨着你，方才發現他們的死亡。」

    「那個時候，你父親本是想立刻復活那兩位，但思索一番後卻沒有那麼做。」

    「那兩位養育了你，對你有莫大的恩情，他覺得，由你在未來親自復活那兩位最好，復活那兩位是他的責任，但，更應該是你的責任。」

    「這些年，對於那件事，你的父親和娘親一直帶着無盡的愧疚，曾經很多次想立刻復活那兩位，但終究還是忍住了，還是決定由你親自去復活那兩位。」

    她輕聲道：「他們默默與那兩位說了無數次對不起，也與你說了無數次對不起。」

    牧北道：「是嗎，這樣啊。」

    他眼中忽而有了些許微光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他說道：「繼續聊聊他吧！」

    蘇舒點了點頭，道：「其實，後面就簡單了，大仇得報後，仇恨心魔散去，你父親真正做回自己，一路高歌猛進，復活了那個小村子所有人，在整個大宇宙內留下很多很多傳說。」

    牧北點頭。

    關於留下很多傳說這一點，他是非常清楚的。

    提起林天帝這三個字，這大宇宙誰敢不敬？

    而後，他問道：「她呢？」

    蘇舒道：「提到你娘，便得先提一下你外婆和外公。」

    牧北道：「外婆和外公？」

    蘇舒點頭，道：「你外婆乃是天之守護一族的第一天女，而你外公，最初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書生，兩人意外相遇相愛，而後誕下了一個孩子，這個孩子自然便是你娘。」

    「而你外婆也因為你外公的緣故，選擇脫離天之守護一族，你外公很善良，而當初的天之守護一族非常混賬，於大千世界殘害了無數生靈，你外婆不想再留在如此一族中。」

    「只是，天之守護一族如何肯答應？直接開啟了對你外婆一家的追殺，被逼無奈，為了保護你娘的安全，你外婆將還在襁褓中的你娘送離身邊，自己去與天之守護一族周旋。」

    「而你娘，在襁褓中，在一個風雪滿天的日子裏，被四維縹緲山的主人撿到。」

    「縹緲山在四維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傳承，歷代只收女弟子，且人數極少，在那一代只有縹緲山主與其弟子兩人。」

    「你娘被帶回縹緲山後，被收為當時的縹緲山二弟子，由大弟子，也就是你娘的師姐無霜帶大，無霜既是你娘的師姐，也算是你娘的養母，同時也代師授業，兩人關係極好，是你娘最最尊敬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縹緲山的弟子不得隨意下山，可無霜師姐很貪玩，經常偷偷下山，這個過程中結識了一個男子，十分愛慕，背着其師悄悄與對方結為了道侶，可最後，那個男子因為攀高而移情別戀，更是害怕暴露而將那位無霜師姐拋棄殺害。」

    「那一年，你娘十幾歲，那位師姐拖着必死的身體回到縹緲山，滿身是血，滿眼是淚，悔恨自己不該偷偷下山，讓你娘以後不要下山了，她說，山下的人很壞，她怕你娘被騙。」

    「而後，她死了，死在你娘跟前。」

    她輕聲道：「那一天，是在你之前你娘唯一的一次慟哭流淚，那一天，大道戰慄，星空顫抖，殺意染紅了蒼穹，年僅十幾歲的你的娘親，在那一天首次展現修為，已經不弱於遠古天尊，以空間大道隔着無盡距離抓來那個垃圾，以空間劍刃將對方凌遲於縹緲山上。」

    「那位師姐死後不多久，縹緲山主也壽元乾枯而死，偌大的縹緲山上，便就只剩下你娘一個人。而你娘一直記得無霜師姐死前的話，一直待在山上沒有下山，這一待，便是千年。」

    她輕聲道：「因為一直待在山上，無人與之說話，久而久之，你娘甚至不再開口說話，直到後來，你的姑姑，也就是妖皇，對方意外來到縹緲山，與你娘成為好朋友，而後在妖皇的開導與勸解下，你娘終於踏出了縹緲山。」

    牧北整個人沉默。

    帶大自己的人，代師授業的人，最尊重的師姐，親眼見着對方死在自己跟前，而後，師父也死去，獨自一人在縹緲山上待了千年，甚至不再開口說話。

    這就是她的過去嗎。

    她也很苦啊！

    就算只是聽着，他也能感覺到那份苦。

    就好像，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了。

    他漸漸升起一股疼痛。

    蘇舒看着他：「你難受了？」

    牧北不說話。

    蘇舒輕聲道：「母子連心。」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接着道：「你娘在你姑姑的鼓勵下走出縹緲山，剛走出不多久，便與你父親結識。」

    「這裏必須要說一下，你知道當初世人對你娘的形容是什麼嗎？完美！既有讓萬物暗淡的絕世容顏，又有無與倫比的修行天賦，同為聖光虛空雙王體，她就是一個完美的人！」

    「我們一直都認為，沒人能配得上你娘，因為，她真的太耀眼了！可最終，她嫁給你父親！」

    說到這裏，她看着牧北道：「你猜猜，你父親是憑什麼打動你娘？」

    牧北想了想，道：「詐騙？」

    蘇舒：「」

    好傢夥，會想！

    下一刻，她說道：「你娘同為聖光虛空雙王體，是史無前例的體質，很強，但也很危險，聖光本源和虛空本源在體內不時碰撞，每年都要承受一次極大的痛苦，得竭盡全力壓制兩種本源碰撞。」

    「在她下山時，兩種王體本源，她其實已經壓不住了，簡單說就是，她活不了多久了，而後，是你父親偶然發現這個秘密，而後拼死抽離自己的一部分輪迴本源，為你娘親平定了兩種本源，令兩種本源於你娘體內達到一個完美平衡。」

    「在某一次，你娘被一個古老強者暗中偷襲，與你父親一起墜入一個特殊世界，修為被完全壓制，雖可永生，但卻必須如凡人那般飲食休息，否則會無比難受。」

    「當時，你娘的修為很厲害，遠非你父親可比，但，她作為普通凡人的日常生存技能，比如做飯這種，她卻是一竅不通，在被困於那片世界的幾百年間，一直是你父親在照顧她。」

    她說道：「拼着死亡風險，抽離輪迴本源相救，又於之後朝夕相處，照顧足足幾百年，再加上你父親對身邊之人非常非常好的性格，就是憑着這些，讓你父親於她心裏烙上了一個印記，最後因為某個特殊契機，兩人結為了連理。」

    牧北問道：「什麼契機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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