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二章 狐(感謝『臨空閣』的打賞!)
作品:《我被騙到緬北的那些年》<\/b>消息壓不住了,東撣邦再有能力也無法壓住掛在東方巨龍網站上的消息,所以,一直在大後方穩定局勢的幾大巨頭全來了,如今東撣邦最具實權的人物,全都聚集在了邦康別墅內。筆硯閣 www.biyange.com
客廳內,曲虎、張文禾,外帶幾名軍營中的後起之秀紛紛落座,所有人都面容嚴峻。
他們這些人那都不是或多或少和東方巨龍有點關係的事,是一個個都認同自己的血脈,甚至有人是知道了這層關係才專門投奔的東撣邦……
如今呢?
人家這一撤,就跟把脊樑給抽走了似的。
一位年輕軍官開口了:「不行咱們認個錯吧,就說當初只是想買武器,沒有別的意思呢?」
阿德的御用謀士張文禾立即瞪了他一眼,罵道:「扯淡!」
「拉出來的屎還有往回坐的?」
這句話說完他就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,立即充滿歉意的看了阿德一眼,見阿德沒有任何反應,這才繼續說道:「既然都已經錯了,那就乾脆錯到底!」
「大老爺們不能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活着,如今的重中之重,是趕緊下手拿下勐能。」
阿德看着張文禾:「你的意思是,拼了?」
張文禾站了起來:「當然得拼!」
「不光要拼,還得拼的漂亮!!」
「老毛子不是送來了大批紅外熱像和定位系統麼?」
「這回咱豁出去家底,也得把這一仗打出碾壓優勢來,還得讓外人看明白了,我們東撣邦,能在這個亂世自己活下去。」
張文禾是對的,當人家瞧不上你的時候,你還給人家溜須拍馬有什麼用呢?他說的話,也最符合阿德的心思……
問題是其他人能這麼想麼?
曲虎率先開口了:「老爺子什麼意見?」
曲虎到現在也認自己的血脈,你讓這麼一個人忽然聽到自己被拋棄了的事,他能緩得過來麼?
此時,林閔賢打樓上一步步走了下來。
他氣定神閒的說道:「這次,我贊成文禾的想法。」
曲虎立馬回過頭看了一眼後,打沙發上站了起來,隨即所有軍官全部起身,這就是林家老爺子在東撣邦的地位。
他慢慢走回到阿德身旁,坐在了右手邊,緩緩說道:「東撣邦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發展,已經習慣了讓人扶着走路,那咱們得被人扶到什麼時候?你們誰見過總讓家長扶着,自己一步都不走就能奔跑如飛的孩子?」
這話林閔賢也不想說,他對東方巨龍和自己血脈的認同感,恐怕比整個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強。
可那又能怎麼樣呢?
他是阿德的爹啊,在如此危急關頭,他不站在阿德身後,東撣邦不完了麼?
他這輩子的心血不完了麼?
「咱吶,是時候自己站出來闖闖世界了。」
「你們覺着呢?」
林閔賢的出現,頓時讓曲虎吃了一顆定心丸,這位東撣邦的老當家說出的話就相當於聖旨,這又不是讓曲虎閃擊毛熊,不就是打一個勐能麼,有什麼大不了的?
而細緻張文禾卻在林閔賢眼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。
以前的林閔賢,是在東撣邦境內處處給東方巨龍的人提供方便,千叮嚀萬囑咐,一定要打好關係,這怎麼轉變的如此之快?
可再一看阿德臉上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,他看出了端倪,這是當兒子的已經把事做絕了,逼着東撣邦老當家幹了違心的事……
那為什麼這位老當家願意跟着干呢?
很可能是他也從如此絕境中走出來過,並且通過這個絕境受益匪淺,他覺着阿德既然是自己兒子,也能從這裏創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,那時候,也就真該功成身退了。
他這哪是禪讓啊,這是要將人生當中最後的那一點在絕境裏的經驗也傳授給兒子。
張文禾再次開口說道:「勐能並不是我們的難題,之所以今天才推進這一步,完全是因為我們連攻下達邦、孟波、邦康三地後,的確需要勞軍。」
「當然了,我們也需要商量一下打下勐能之後的事,到了那時我們已經手握整個佤邦,成為了周遭第一大勢力,這要是不定個方向,往後……」他瞄了一眼周遭的人,只見其他人頻頻點頭,這才繼續說道:「往後戰士們心裏也該打鼓了不是?」
「聯緬。」
「下果敢。」
林閔賢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,和兒子再次產生了分歧,他覺着,就應該穩紮穩打,打下來一塊地盤,發展一塊地盤,發展好了,再繼續;阿德不這麼想,他覺着戰爭就是戰爭,就應該只想戰爭之中的事,拿下了整個佤邦,下一步肯定是果敢、克倫邦,到時候,南北撣邦就像是被夾在了緬軍和東撣邦兩個巨無霸中間,這才叫馳騁天下。
當時整個東撣邦的權貴都以為自己看見的是父一輩子一輩傳承、對抗,是新老交替。
惟獨林閔賢,他發現自己的心穩定不下來了。
「聽……他的吧。」
林閔賢背着手退出了會議,因為在會議中他看見了很詭異的事情,他看見了一隻狐狸。
那隻狐狸不凶,相反還讓人覺着很乖巧靈力,只是通體上下皮毛很髒,像是正在經歷不願意經歷的事情一樣。
等林閔賢再眨眼,狐狸不見了。
他終其一生都沒碰到過這種預兆,尤其是在如此重大的事情發生之前……狐狸,這代表了什麼呢?
林閔賢背着手走向了樓上,狐疑着、思量着,唯獨以前在小院裏從不離口的戲曲,如今就像是被徹底忘記了似的,再也沒響起過曾經的唱腔。
「爸。」
林閔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,林曼妙正在屋裏替他收拾着剛剛晾曬好的衣服。
「嗯。」
林閔賢坐在了椅子上,打開了書案上的枱燈,一邊緩緩研墨一邊思索,隨即拿起毛筆和日記本,寫下了一手漂亮的小楷:
丙申春,髒狐入眼,似有所求,私有所問,卻未曾開言。
那滿滿的一張紙,只寫下了這一句話,和出神間那個滴落的、斬卷的墨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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