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4章 因果

    人族勢力中樞眾星神庭以極快的速度運作起來，即將對外發動戰爭。

    開戰之前，重在攻心。

    因此，人族早早已經將李牝斬殺星主會五大神帝，包括擊潰星主會幕後力量造化淼琊的消息傳了出去。

    這個消息，果然是讓星主會上下人心惶惶。

    最顯著性的一點就是，星主會匆匆召開的會議，這一次，竟是來了不到半數。

    新加入的星主也好，元老也罷，不是手上有叛亂等着鎮壓，就是修煉到了關鍵時刻無法出席會議。

    顯然，這些察覺到風聲不對的人已經進入了觀望狀態。

    在這種情況下，這場會議出場的星主竟是只剩四人。

    元老的數量亦是不足二十人。

    這四位星主、十幾位元老，其中還有好幾個似乎覺得星主會難以成事，半途找藉口離開了，使得星主會的會議變得更為冷清。

    「烏合之眾。」

    看到這幅景象，智能生命一族的錯誤淡淡的道了一聲。

    消失在了星主會的星主寶座上。

    僅剩另兩位神帝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但他們卻也已經沒有了重新整合星主會的心思。

    李牝連那掌握着比至高之力更強大的造化淼琊都能擊退，實力強大到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對抗的範疇。

    哪怕他們身為神帝的自負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站在星界之巔，無人可敵，可足足九位神帝血淋淋的教訓，仍然足以讓他們認清現實了。

    他們也沒有了和李牝繼續對抗下去的心思，反而將注意力放在星主會這座由不朽物質鍛造的宮殿上。

    多得一些不朽物質，煉製多一些至高神器總是沒錯。

    至於李牝……

    惹不起，他們躲得起。

    身為神帝的他們，只要不自己送上門去，隨便往某個角落裏一躲，照樣能夠安享永生。

    等到合適的時機再一躍而起，成就至高，扶搖九天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星主會發生的事李牝並不知情。

    但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這場大戰會對星主會造成的打擊。

    不過哪怕猜的到，他也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精力去關注。

    他現在之所以仍然停留在星界，是想為星界人族塑造一片相對安定的環境。

    否則，他早就離開星界，往物質世界和道源至高論道輪迴，以及從時光之海主人口中了解「道境」的全部真相了。

    「說起來，不知道現在我如果離開了星界，能不能再重新進來？」

    李牝思忖着，倒是心中微動。

    星界雖然正處于歸墟之災中，但六階傳奇晉升星神的道路並未被完全封死。

    當然了，由于歸墟之災的可怕，掌握完美境界的星神都在成堆成堆的隕落，六階傳奇、神聖們雖然能夠進入星界……

    但面臨的兇險，用地獄難度來形容都不為過。

    說晉升一個死一個有些絕對，但……

    一百個裏面死九十九個絕不算多。

    存活下來的，無一例外，都是那種天賦異稟，能在傳奇階段就讓自己對自身力量的理解達到完美境界的極致。

    也就是媲美永恆日耀的地步。

    聽上去有些天方夜譚，但宇宙浩瀚，連虛無大帝那樣的天生真靈都有，也未必沒有人能夠提前做到這一步。

    哪怕其他人無法做到……

    他李牝也能做到。

    畢竟他目前掌握的一切規則、力量，都是通過大道之光模擬而成。

    大道之光才是他的核心本質。

    其他的一切，都屬於外在。

    因此，理論上在離開星界後，如果有必要，他完全還可以再進來。

    「雖說問題不大，但現在顯然不是離開的時候啊。」

    李牝嘆息了一聲。

    眾星神庭新立，這個時候他這位中天至尊神帝走了，人族搞不好又會變成一盤散沙。

    即便要走，也得先將人族內部的問題解決，再讓人族外部面臨的環境稍稍安寧下來才行。

    想到這，李牝耐下心來，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剛領悟的輪迴之力上。

    造化淼琊對輪迴之力的理解已經十分精湛。

    他們甚至意識到，因果，才是更進一步的關鍵。

    而因果……

    李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：「無上！」

    因果之道……

    就是無上之道。

    「這個世界的無上們為什麼要斷開自己和外界的一切感知，乃至讓自己超然於世間之外，就是為了斬斷和外界的所有因果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腦海中靈光閃爍着。

    剛剛擊敗造化淼琊、挫敗星主會，他身上的氣運已經再度攀升。

    在這種氣運加身狀態下，他所得到的加持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物質、能量、時間、空間對他來說沒有秘密可言，當他參悟什麼時，更有一種時來天地皆同力的靈感。

    就像現在……

    靈光閃爍下，他直接通過無上之道聯想到了因果之道。

    「墟獸、虛無生命，屬於因果輪迴之類的生命，但祂們又不完全悟透了輪迴和因果，如果悟透了輪迴，祂們應該可以做到生生不息，不死不滅，要是悟透了因果……就更不會一次次為了獲得『存在』的概念而侵蝕『存在』陣營的生命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維持着這種靈感狀態，對墟獸、虛無生命有了全新的理解。

    這些生命……

    身上有「因果輪迴」之力的痕跡，但又不完善。

    就像是某種高級生命形態的幼生體。

    「又或者，是介於質量生命和因果生命之間。」

    李牝道。

    「相較於這種生命……無上體系，在因果之道上走的更遠。」

    李牝隱隱有些明悟。

    這是一個無比極端的修煉體系。

    為了徹底悟透因果，他們甘願放棄一切、犧牲一切。

    「因果的本質就是過去、現在、未來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稍稍理解了片刻，意外的發現，這條無比極端，甚至是鑽牛角尖的道路，如果真的能夠走通……

    居然和他虛數空間法第六層中涉及到的「永恆」概念有些類似。

    片刻，李牝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「物極必反，而且，既然說了是牛角尖，基本上就不存在着成功的可能，除非……那個人的天賦驚艷到能夠超越一切、凌駕一切的地步……」

    他想到這，笑着搖了搖頭：「如果真有這種人，他是否踏上無上之道並不重要，因為，他無論走那條路，都能成功。」

    李牝很快想到了造化淼琊等人返回這方宇宙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「永恆」之力的決定。

    他們……

    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。

    這個世界的無上們通過斬斷和外界的所有聯繫、因果，來領悟因果之力，成就無上，而淼琊造化祂們亦是只差「因果」這一步，就能成為真正的超脫，所以，祂們接下來的修行方向——斬因果。

    在一次次斬因果的過程中，洞悉真正的「因果」玄妙，從而悟透「因果」之力，成為永生不滅，且擁有無限之力的超脫者。

    「在斬因果的過程中領悟因果……這些自稱造化的存在，祂們該斬的因果估計早就斬了，之所以沒有悟透因果玄妙，是因為那些都不是祂們真正的因果，祂們真正的因果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有些感慨：「就是那股將祂們驅逐到混沌虛無，讓祂們漫長歲月生活在恐懼中的『永恆』之力。」

    這個因果……

    太大了。

    大到想繞都繞不過去。

    除非淼琊這些人真的願意心甘情願的繼續在混沌虛無中飄蕩下去，永遠不再回到這片星空宇宙，否則，找到帶給祂們無盡恐懼的「永恆」之力並戰勝祂，將其斬去……

    這是祂們唯一的出路。

    當然了，悟透「因果」之力或許還存在着其他的方法，但就目前而言，淼琊造化等人也好，李牝也罷，都還沒有找到。

    因此，祂們也好，他也罷，只能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。

    「斬因果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在惋惜中漸漸收斂心神。

    借氣運之力明白了悟透因果的方式後，他將心神集中到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「那麼，我的因果，是什麼。」

    無數的人影、風景、事件，在他腦海中一一流淌。

    很快，他笑了笑。

    因果，和個人的欲望、情緒亦有關聯。

    他發現……

    得益於他為人處世的風格，以及短暫到僅僅三百餘年的人生尺度……

    他的因果，居然很簡單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完成對輪迴之力，乃至因果一道的梳理後，李牝走出了這間屬於靈華天帝的修煉室。

    在他走出修煉室時，卻發現淼顓、靈華兩位天帝已經在這裏等候了。

    同樣等候在旁的，還有古幽天帝。

    「參見起源至尊神帝。」

    三人同時躬身行禮，眉宇間有着發自內心的敬意。

    李牝對着幾人點了點頭，緊接着看了一眼古幽：「有事？」

    古幽天帝連忙將師尊帝羲的計劃匯報給了李牝。

    李牝聽罷，倒是點了點頭：「拿星靈族殺雞儆猴倒不是一件壞事，不過……進一步席捲周邊所有種族一事就先放一放，通過人族的威懾，漸漸對周邊形成文化滲透這個方式就很好，如果沒有足夠時間的緩衝，人族很容易成為萬族公敵。」

    他聯想到必然會捲土重來的淼琊造化等人：「很快，這方宇宙的芸芸眾生將面臨一場嚴峻考驗，再加上歸墟之災下，各族自危，在這種情況下，維護好內部的穩定比一場全面大戰更重要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古幽天帝恭敬應聲。

    他明白了李牝的意思。

    霸道和王道兼施。

    覆滅星靈族，人族的聲望、威懾力有了。

    未來只要他們做的夠好，自然會引得一個個族群心甘情願投入人族之中。

    而用不着通過戰爭，將一個個族群斬盡殺絕。

    「召集薪火聖殿眾人，該回眾星神庭了。」

    李牝對着淼顓天帝道。

    「我這就去通知所有人。」

    淼顓天帝連忙應諾。

    這個時候，李牝卻又仿佛想到了什麼，目光重新落到了古幽天帝身上：「你剛才說……幾大頂尖勢力中，都響應了眾星神庭的號召，就天衍教陽奉陰違？」

    「是……」

    古幽道：「他們似乎也打算有所行動，但卻並沒有和我們一起……」

    「天衍教……」

    李牝聯想到這家天帝數量最多的人族勢力資料，沒怎麼思忖，道：「回眾星神庭前，去一趟天衍教，這種環境下……人族內部的力量，必須集中到一個方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