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4章 不如意事常八九 四

作品:《被退婚後,我詩仙的身份曝光了李辰安鍾離若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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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距離大荒國皇宮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街巷。

    街巷的名字叫仲巷!

    僅僅是因為這條巷子裏有一處並不太大,也並不華麗的小院子。

    這小院子便是大荒國的相府,也就是仲伯所居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此巷子便是宇文峰在建成大荒城之後以仲伯之姓命名,以彰顯仲伯在大荒國的地位!

    這是宇文峰極為聰明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管仲伯在宇文峰起事時候發揮了多大作用,他畢竟不是荒人!

    荒人這個野蠻民族,他們極為排外。

    大荒立國,宇文峰需要藉助仲伯的智慧來治理這個國家,要想政通,就必須豎立起仲伯的極大的威望。

    至於人和

    這可以慢慢調理。

    但國家既然建立,便要以最高的效率來運轉,宇文峰雖然熟悉中原文化,但要治理這麼一個龐雜的國家,他深知自己還少了幾分經驗。

    宇文峰身為大荒國的開國皇帝,卻在仲伯的面前將自己的身份放得頗低。

    在朝中,他表現出了對仲伯的極大尊敬。

    甚至以相父待之!

    對於仲伯所提出的施政方針,他至今從未曾駁回任何一條!

    有了他的這番態度,那些荒人們對於仲伯這個異族老人也漸漸接受。

    初時對定居開荒種田等等有諸多不滿,可在獲得了糧食填飽了肚子之後,他們似乎也覺得這樣不用四處遊牧也挺好。

    據說這就叫安居樂業。

    據說這是中原諸國那些百姓所渴望的最好的生活!

    仲相這是為他們好!

    仲相甚至還向各個村落派去了中原的人!

    這些人不多,主要是負責教導他們種田,晚上的時候再教導他們識字!

    仲相身為一國之相,吃的也是粗茶淡飯,穿的竟然也是粗布麻衣

    聽說仲相在朝會中對所有大臣們說,他說荒人未富,吾輩豈能先富?

    要想一國強盛,當君臣百姓齊心協力,君臣必先苦,至百姓富足,方可與百姓同甘!

    瞧瞧,人家一中原來的孤寡老頭,黃土都埋到了脖子處了,他圖的是啥?

    他不僅僅幫助皇上一統草原建立起了一個國家,他還想在這不多的殘年中一手將這個國家變得富饒強大起來!

    他希望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荒人都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!

    他甚至希望皇上也能勵精圖治,能在他餘生不多的日子裏親眼看見皇上率領荒國騎兵一統天下,再現昔日大離帝國之輝煌!

    這是何等崇高的理想!

    這是何人能及的無私奉獻之精神!

    仲相為大荒國操碎了心,大荒國的官員和百姓們自然也都看在眼裏,對這位老丞相漸漸從排斥到接受到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    夕陽掛在了西山頭。

    餘暉灑在了仲巷這條小巷子裏。

    有不太急的西風將地上的落葉吹的翻了翻身,換了個地方又安靜的躺了下來,等待着一場秋雨將它們帶去巷子後的那條飲馬河中。

    相府就背靠着飲馬河。

    出相府後院的那扇門走六步,就站在了飲馬河邊。

    這裏是一個大回彎,緩緩而來的飲馬河水在這回彎處就變得更加平靜,就是一個適合釣魚的最好的地方。

    仲伯此刻就坐在這河邊。

    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坐在一張四方小凳子上,手握一根魚竿,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水面露出的那幾顆用鵝毛翎子做的浮漂。

    他的身後站着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。

    這男子三十餘歲,臉頰輪廓分明,一雙濃眉如劍,一對眼眸如星!

    他也穿着一身粗布麻衣,腰間綁了一條束帶,束帶上掛着一個漆黑的用牛角打磨而成的牌子。

    其餘便沒有多的裝飾。

    可偏偏他這麼負手一站,卻有一種氣吞山河之勢!

    他,就是荒國皇帝宇文峰!

    他也看着水面那幾粒白色的浮漂,他已經看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,至今沒有說一個字!


    因為仲伯在釣魚!

    仲伯做每一件事都很認真,其中又以釣魚最甚。

    仲伯好釣魚並非現在,而是

    昔日從秀山部落起兵,每每有了個閒暇,但凡有一方水塘,似乎仲伯就會去掏幾條蚯蚓亦或捉幾條蟲子坐在那水塘邊。

    至於魚竿,許多時候是一根樹枝,有時是一根蘆葦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當隊伍要再次踏上征程的時候,他便將這些都棄之,唯獨留下那一根魚線和魚鈎隨身帶走。

    宇文峰陪仲伯釣了不知道多少次魚,當然他只是看,而後聽聽仲伯說的話。

    在記憶中,仲伯似乎沒有幾次能夠釣上魚來。

    曾經問他何樂之有?

    他說他釣的不是魚!

    他釣的是那些過去的故事,還有那些將來的故事。

    那些過去的故事裏有成功有失敗,有歡樂也有悲哀。

    而他所憧憬的將來的故事,也一定有成功和失敗,有歡樂也有悲哀。

    因為那些故事是由人來演繹的。

    誰也不知道故事裏的人會將故事演成什麼樣子。

    就像這釣魚一樣。

    一竿拋了下去,誰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釣上一條魚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能夠釣上一條怎樣的魚來。

    世事之樂,便在於這種未知!

    在得失之間。

    在山水之間。

    在釣魚者的耐心等待中,在魚兒恰好遇見吞餌上鈎或者遇見了偏偏與餌錯身而過的偶然之間。

    這便是最為簡單的博弈。

    沒有多餘的技巧。

    也無須計較最後的勝敗。

   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。

    世間事,亦如此。

    仲伯就這樣為宇文峰釣到了一個大大的江山!

    宇文峰自然對這位老人極為尊敬。

    以至於他看向這位老人後背的時候,那雙虎眼裏都散發着一道光!

    就在這時,水面的浮漂忽的一動。

    僅僅是輕輕的點了兩下,仲伯的身子已微微前傾,他似乎已做好了提杆的準備。

    忽的,

    那浮漂猛的一沉,仲伯揚杆,然而卻是空杆。

    他沒有釣上來這一尾魚。

    他放下了魚竿,雙手杵着膝蓋站了起來,轉身,看了看宇文峰,咧嘴一笑:

    「瞧瞧,這就是那條魚的命。」

    「吃了老臣的餌,還溜之大吉。」

    「皇上,是不是越國那邊有了消息?」

    宇文峰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「越國那邊,越皇垂危,禪宗之勢漸大,風雲樓的刀即將離開刀山」

    「我們的船已經準備好。」

    「十三鷹中的六支也已枕戈待旦。」

    「請問仲父,可出兵伐之?」

    仲伯沉吟三息,扭頭望了望天邊的最後那一抹餘暉,這才收回了視線埋頭在河岸邊走了幾步。

    宇文峰緊隨其後。

    片刻,仲伯止步,問了一句:

    「李辰安回到寧國京都玉京城了沒有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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