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 戲劇

作品:《一線吃瓜[娛樂圈]

    「臥底竊取的積分最後一輪再結算。現在公佈成員積分情況:宋成磊221分,童溧176分,楚晗197分,席宿154分,曹靈韻188分,喻聞——」

    導演組故意停頓片刻。

    「喻老師,﹣32分。」

    喻聞配合地表演了個兩眼一黑。

    其他人驚詫不已,面面相覷,童溧誇張道:「喻老師今天被摸了三十二下?!」

    宋成磊:「呀呀呀,我們這是正經綜藝吧?」

    曹靈韻傻眼了,細聲細氣道:「喻老師來一趟不僅負債千萬,還沒了清白」

    喻聞仰頭望天,委屈得直癟嘴,「節目播出後我還怎麼做人?」

    眾人鬧哄哄討論的時候,楚晗掐算了下自己的積分,發覺了不對。

    「我也少了四分。」他疑惑地說。

    導演:「『偷金者』每竊取一次是兩個單位的積分,同組成員翻倍。」

    童溧:「今天誰碰過你?」

    楚晗思索一秒,沒說話,默默站得離席宿遠了點。

    席宿:「哥我冤枉,我今天一直跟你保持距離,絕對不可能是臥底,再說我要是臥底,能只偷四分嗎?」

    宋成磊:「不管怎麼說,四分這個數字指向性太強了,正好是2分雙倍,同組成員作案可能性極大。」

    積分情況一播報,臥底很快能明白同陣營不止自己一個,那些被竊取的高額積分不是自己動的手,那麼隊伍中必然隱藏着自己的同伴。

    但宋成磊是個例外,他快把喻聞薅乾淨了,積分大頭都在他身上,所以一時半會兒算不過來,依舊把髒水往席宿身上潑。

    喻聞粗粗一算,楚晗顯然是童溧的目標,沒有後續是因為她性格謹慎,見好就收;席宿的目標是他,可能是被洗手間意外打斷了,暫時也只偷了兩分;宋成磊的目標同樣是他,這位老大哥逼他擦鞋足有八次,再加上同組翻倍規則,共是32分。

    導演組:「需要換隊嗎?」

    導演組:「剛剛第一名抵達的隊伍,擁有一次換隊權。」

    哦。喻聞蠢蠢欲動的手安分下來。他們是第三名來着。

    楚晗遲疑着舉手。

    席宿無可奈何,「哥,你會後悔的。」

    楚晗想換喻聞,可他看過去,喻聞嘴一努,示意了旁邊的宋成磊。

    「我想要宋老師。」楚晗道。

    餘下的喻聞和席宿自然組隊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喻聞嗦着楚晗臨走前跟節目組兌換的冰棍,撩着眼皮子覷席宿。

    在廁所剪緋聞音頻被人撞破,席宿當然也有幾分尷尬,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「怎麼了?我在手機里沒說清楚嗎?」席宿悄悄摘下麥克風,手臂挎着喻聞同款小竹籃,攝像老師遠遠被甩在身後,兩人假裝在地里刨蘑菇,實則低着頭說話。

    「摘錯了,那個是竹蓀的蛋,摘旁邊那個」喻聞指揮着他。

    「哦。」

    被支使着摘了兩三個菌子,席宿問他:「你還沒說,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。」

    後面兩個字,他琢磨了會兒才總結出來,聽得出話語間的不以為意。

    喻聞吭哧吭哧啃冰棍,凍得嘴唇發麻,說話都含糊:「說不清楚,反正這些八卦我一般現場觀看」

    席宿分析了下話中深意,面露悚然,「你跟蹤我?」

    「你配嗎?」

    一個沒忍住,喻聞拉了嘲諷。

    席宿沒再問,深深看了他一眼,認定他背後定然有不為人知的情報網。

    席宿高中畢業就外出打工,脾氣不算很好,經紀人評價愚蠢又火爆,但在公司包裝下,加上兩三分勉強過關的演繹,竟然也成了心直口快單純笨拙的正面人設。

    他私底下跟熒幕前是兩碼事,他自己知道。

    可此刻面對喻聞,他還是少見忍住了自己的狗脾氣,畢竟喻聞這人看起來就城府很深的樣子,依據他混社會的經驗,八成背後有靠山。

    喻聞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席宿打上「社會銀」的標籤,依舊專心致志啃冰棍。

    啃完,他把垃圾用隨身小膠袋裝起來,舔舔唇邊殘餘的甜味,終於道:「冒昧問一句,你原姓什麼?」

    席宿:「席啊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哦對不起。」

    喻聞心說我先入為主,錯怪你了,還以為你就是書里那個沒半頁紙的炮灰反派,封家那個私生子話說封家私生子怎麼那麼多?封承洲他爹是送子觀音嗎?

    他暗自腹誹,席宿卻被他的道歉弄得摸不着頭腦,「沒關係,要不把錄音刪了?」

    喻聞:「我就意思一下。」

    席宿:「6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為什麼會想到拿楚晗的緋聞錄音來敲詐封承洲,這樣『別出心裁』的妙想?」

    席宿奇怪地看他一眼,埋頭挖了兩個菌子,一邊挖一邊道:「這事不都上熱搜了?你2g網啊?封承洲公開出櫃,楚晗一夜間身價倍漲,挖他黑歷史的人從這裏排到法國,我剛好在調查封承洲,私家偵探說有楚晗的錄音,我就斥巨資買下了。」

    喻聞一想,十萬塊,確實是巨資。

    但你一個明星,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摳摳搜搜的。

    「然後呢?幹嘛不要挾楚晗?」

    席宿直起身來,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。

    席宿:「你不是他朋友嗎?你覺得他能從?他不報警抓我算好了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」

    有道理。

    楚晗是這麼個倔驢脾氣。

    喻聞歪歪頭,「但你調查封承洲幹嘛?」

    席宿動作一頓,皺起眉頭,這涉及到家事,他說:「我們是能聊這些的關係嗎?」

    「有時候友誼只在一瞬間。」喻聞張嘴就來:「我看你的第一眼,就覺得一見如故相逢恨晚,高山流水如覓知音」

    席宿聽得眉頭緊鎖,「聽不懂,你對我一見鍾情?」

    「」喻聞張開嘴,又合上,最終道:「席老師,您有一顆缺乏世俗灌溉,卻又巧捷萬端的大腦。」

    沒有知識,但很擅長亂想。

    席宿覺得這應該是在夸自己,「我也覺得。說白了你就是想聽我跟封家的現況對吧?你不會自己查嗎?你都能打聽到我的身份,查這些應該不難啊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我的父母教我看問題要全面,我應當聽聽當事人的想法。」

    他面露從容微笑,看起來很有說服力。

    席宿被說服了。

    「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,告訴你也不是不行,但你得保密。」


    喻聞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上了他的賊船,但也懶得否認,反正上不上的,席宿說了也不算。

    見他點頭,席宿道:「挺俗套的故事,我媽是封明傑的情人,封明傑你知道吧,封承洲他爸哦知道,知道就行。封明傑把我媽當情人,我媽把他當愛人,露水情緣後生下了我,這麼多年一直在苦等封明傑接她回封家當封太太,後來她生病了,寫了封遺書給我,讓我以後過不下去了就去找輝騰集團的老總,我才知道我是人家的私生子。」

    席宿:「那會兒家裏欠了挺多債,我又剛進娛樂圈,正是賺錢的時候,哪有時間認爹?就耽擱了兩年,耽擱到現在。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搞到血液樣本,做了份親子鑑定,封承洲那段時間因為出櫃正在風口浪尖,我就想着讓私家偵探拍點他的黑料,看能不能訛他一把。可惜封承洲的沒搞到,只搞到了楚晗的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」

    他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,「你知不知道,敲詐勒索是犯法的?」

    席宿詫異:「是嗎?我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你倒一點不心虛。

    席宿想了想,覺得不至於,「你知道豪門為什麼總是很容易被勒索嗎?因為他們不敢報警,相比於公道,名聲對他們來說更重要,一百萬能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情。」

    中場休息結束,跟隨pd追了上來,喻聞往他身邊走了點,戴上麥克風用手捂住,「你很缺錢?」

    席宿掃他一眼,「你不缺?」

    喻聞一想也是。

    不缺誰出來打工。

    席宿:「我剛不是說了嗎,我媽生病欠了很多債,我外婆一把年紀了,我想儘快還清債務給她買房子。」

    喻聞總覺得這發展雲山霧罩的。

    誰家私生子不爭家產,只想着訛詐啊?

    他把心裏話問了出來,席宿露出「你在講什麼顛話?」的表情。

    席宿:「爭家產?你看我有這本事嗎?」

    喻聞:「你有時候怪清醒的。」

    席宿:「我當你是朋友才跟你說這些的!都是心裏話!」

    喻聞:行。

    出門一趟,又多一個朋友。

    再過不久他就能知交遍天下,統治世界只是時間問題咯!

    錄節目期間實在不是說話的良機,工作人員發覺他們麥克風沒聲音,過來掰開了他們捂麥的手,兩人被迫中斷悄悄話,喻聞才想起最重要的事還沒說。

    ——他還沒警告席宿別再拉楚晗炒cp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摘了滿滿兩籃子山貨,上山中途,他們遇到了童溧和曹靈韻。

    童溧喘着粗氣,閒聊似的試探:「小喻剛剛上一輪,你被偷了三十多分,有什麼頭緒沒有?」

    來了,意識到有同伴的臥底開始找人了。

    喻聞作苦思冥想狀,擰起眉,像個小苦瓜,「沒有。」他搖搖頭。

    跟童溧對視一眼,曹靈韻道:「剛剛我們遇到宋老師,宋老師說他全程跟你幾乎沒有直接接觸,我們聊了會兒,感覺今天早上導演公佈的規則很可能不是全部。假設宋老師是臥底,有沒有一種可能,他並不需要直接觸碰你,比如讓席宿摸你的頭髮,或者拉你的手腕,這樣也是肢體接觸。」

    喻聞:「啊?什麼?!」

    他內心波瀾不驚。

    老天鵝,你們終於想到這點了。

    童溧:「所以小喻,你仔細回憶下,有沒有誰可能是這個中轉站?」

    「中轉站?我不知道。」喻聞漫不經心道:「但是我今天摸了很多次我自己的鞋。」

    席宿微吸一口冷氣,「難道是」

    (喻聞)直接觸碰(喻聞)的腳?靠,好天才的想法,他怎麼沒想到!

    席宿內心暗恨。

    童溧直勾勾盯着喻聞。

    「是宋成磊讓你摸的?」

    喻聞剛要點頭,忽的福至心靈,抬眸跟童溧對上視線。

    他在剎那間明白了童溧的話外之音,微微一笑,語焉不詳地道:「不大記得,我穿的是白鞋子,容易沾泥,可能也有自己擦的吧。」

    童溧深深地看他一眼,兩隊分別。

    走後沒多遠,童溧篤定道:「喻聞上一輪只跟宋成磊在一起,如果真像喻聞所說,宋老師依舊是嫌疑最大的。」

    曹靈韻懵了會兒,不求甚解,點點頭,「我也覺得。」

    她向來在腦力方面沒什麼貢獻,童溧在她這裏已經是鐵好人,索性童姐說什麼就是什麼。

    見她不疑,童溧微鬆了口氣。

    其實剛剛那一句含糊其辭的話,讓她確定了,喻聞就是她的同伴。

    任務卡只固定了被竊取者的身體部位,比如她的卡片是這樣:()直接觸碰()的肩膀,童溧竊得2積分。

    括號中的主人公由她自己填選,謹慎考慮,她選了關係比較親近的席宿和楚晗,讓席宿去觸碰楚晗,她就能完成任務。

    而喻聞顯然走的是與她截然不同的路線:(喻聞)直接觸碰(喻聞)的腳,喻聞竊得2積分。

    劍走偏鋒,大膽狂妄,並且極富有欺騙性。

    第一輪被偷了三十多分,任誰也想不到他自己就是臥底。

    可實際上他現在損失與收益齊平,若是能成功臥底到最後,收益翻番,就是賺的。

    在狼人殺中,這就是自刀騙藥的高玩。

    童溧不得不感嘆喻聞策略的精妙,同時明確了自己的目標:晚上的投票環節,一定要死保喻聞到最後!

    依據規則,只要有一名臥底潛藏,他們就算獲勝。

    她對曹靈韻道:「晚上投票,我們第一輪就把宋老師投出去,他嫌疑太大了。」

    -

    「我覺得她嫌疑很大。」席宿望着童溧遠去的背影,如是道。

    「」喻聞慢半拍扭頭看他。

    席宿煞有其事地分析:「她剛剛的話,明顯是把矛頭引向了宋老師,但是宋老師上一輪一直跟你呆在一起,宋老師是不是好人,你應該清楚吧?」

    喻聞:「嗯。」

    他當然清楚宋老師不是好人。

    席宿卻以為這是附和的意思,信心倍增,「宋老師是好人,而她一直踩宋老師,她的身份在我這裏現在有點不做好,要不晚上第一輪我們把她投出去吧?」

    喻聞:「」

    席宿思路清晰。

    他是這麼想的:喻聞被偷三十多分,肯定是在上一輪,上一輪只有宋成磊有機會,那麼宋成磊就是他的臥底同伴。童溧在團隊中一直負責腦力輸出,機敏細緻,不管從哪種角度,都不能讓她多說話,最好能第一輪就把她投出去。

    完美。

    喻聞着實不好多說什麼,只好深沉地:「嗯。」

    你們要自相殘殺,我倒也不好阻止。

    隨你們去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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