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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爸，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？」

    粟顏走到賀天明的身邊，為他倒水：「那天雲湖縣的樓書記來看望您之前，您就忽然間的心事重重。我沒有敢問。聽到您主動邀請樓書記來京幫您工作時，我更是心中詫異。畢竟樓書記在雲湖，可以讓向東放開手腳的去做事。」

    粟顏雖說只是醫療系統內，性子也淡泊名利，可察言觀色的本事，和政治智慧都很不錯。

    當時。

    她雖然驚詫賀天明為了工作，就要把樓小樓調來燕京，算是拆台崔向東，卻絕不會多嘴問。

    可是今晚。

    當賀天明忽然打電話讓她過來，看着窗外沉默許久後，才說明天就要出院後，粟顏終於肯定自己的預感，沒有出錯了。

    「是的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看了眼門口，才低聲說了句什麼。

    叮噹一聲。

    給他倒水的粟顏，嬌軀輕顫了下，手裏拿着的杯蓋，掉在了桌子上。

    「顏顏的政治反應相當敏銳，可惜因性子原因，對仕途沒什麼追求。要不然，顏顏在仕途上的成就，絕不會次於樓小樓。」

    看着迅速鎮定下來的粟顏，賀天明的心中感慨了下。

    「爸。」

    粟顏垂着眼帘，悄聲問：「消息壓不住了，您才不得不提前出山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緩緩地點頭：「是的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——」

    粟顏說出這兩個字後，猶豫了半晌，才說：「您，能確保向東的安全嗎？畢竟天一旦塌下，早就想收拾他的那些人，就會蜂擁而上。」

    「他的人身安全，肯定沒問題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語氣淡淡：「我選擇這時候站起來，就是告訴那些人。即便是天塌了，還有我賀天明和秦老在！如果他們做事太絕的話，我們也絕不會客氣。我相信那些人，對我和秦老還是有所忌憚的。不過。」

    他的話鋒一轉。

    繼續說：「對方肯定會對我們，展開兇猛的進攻。這種級別的進攻，是樓小樓無法承受的。我和秦老都擔心，樓小樓要是硬撐，會把腰板壓斷。因此倒不如首接把她調回燕京，確保我們這邊的陣地不失。只要我和秦老聯手，守住這邊的陣地不失，那些人做事就會有所忌憚。」

    呼。

    聽賀天明這樣說後，粟顏輕輕鬆了口氣。

    說：「如此一來，雲湖縣的書記職務，就會被人奪走。向東的縣長，暫時別想了。他將會首接面對，來自縣書記和縣長的雙份打壓。日子，肯定會很難。不過，也正是因為他的職務低，負責的地盤小。他只要確保三鎮合一的新區正常運轉，那些人就挑不出毛病來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看着她。

    粟顏被他看的有些毛，強笑：「爸，我說錯了嗎？」

    賀天明搖頭：「沒有，你分析的很正確。顏顏，你沒發現，你很有政治天賦嗎？你真該去地方上，好好的鍛煉一下。最多十年，你必成大器。」

    「您就不要誇我了。」

    粟顏小臉紅了下，岔開了話題：「那些人搶佔樓小樓進京的位子後，還會對整個雲湖崔系，展開全方位的圍剿。」

    「這是肯定的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點頭：「除了崔向東這個家主之外，首當其衝的，就是方臨瑜這個縣書記。其實就連秦襲人，也會受到被架空的打擊。那就更別說青山的孫世軍、李志國了。」

    粟顏問：「他們會從哪方面下手？」

    賀天明答非所問：「據說，崔向東在雲湖、盤龍兩縣正在推展轟轟烈烈的大養豬計劃。」

    粟顏明白了：「這個項目，要被緊急叫停。甚至，還會被冠上勞民傷財的帽子問責。」

    「對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說：「這也是我緊急徵調樓小樓，回京來的一個原因。但方臨瑜那邊，哎。還有就是，樓小樓及時離開雲湖後，那些人就會用這件事，大搞事情。這時候的雲湖縣，必須得有人挺身而出，幫樓小樓和崔向東，扛下所有的責任。」

    會有人主動跳出來，幫樓小樓和崔向東，扛下全縣大養豬，這個勞民傷財工程的責任嗎？

    無論是賀天明，還是粟顏都說不準。

    「我反覆考慮過了。」

    賀天明點上了一根煙，緩緩地說：「為今之計，只能讓小鵬這個新區的區長站出來。」

    犧牲賀小鵬——

    來幫樓小樓和崔向東扛下所有！

    賀小鵬雖說只是個正科級的區長，但他卻是賀天明唯一的兒子。

    而賀天明，更是崔向東最強的盟友之一。

    藉此機會打掉賀小鵬，就等於給賀天明很大的打擊。

    粟顏抿了下嘴角，低聲問：「青山的苑市長呢？」

    崔向東逆風啟航的青山，區裏有賀小鵬協助，縣裏有樓小樓坐鎮，市里更有苑婉芝這個豪門家主，在統帥全局。

    那些人要想打擊崔向東，必須得最先首面苑婉芝才行。

    但賀天明和秦老多次電話溝通過的應對方案中，卻始終沒有提到苑婉芝，這個三叉戟之一的盟友。

    對很多事不知情的粟顏，心中奇怪，這才忍不住地問。

    呵呵。

    賀天明不以為然地笑了下：「她不落井下石，我們就燒高香了。」

    聽他這樣說後，粟顏不再多問。

    「爸，您早點休息。我明天一早，就帶隊來給您檢查身體。其實您的康復速度，遠超我們所有人的想像。這可能和小鵬終於走上正路，不斷創造佳績，讓您心情愉悅有關。」

    粟顏開始撿着好聽的話，說了起來。

    其實也不是好聽的話，而是事實。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聽粟顏提起兒子海鷗，賀天明的臉上，立即浮上了欣慰的笑容。

    兒子終於成熟，走上了正道。

    小孫孫也將會誕生，苗苗將會多一個弟弟，賀家第三代有了接班的男丁！

    叮囑賀天明明早之前不要喝水，更不要吃東西後，粟顏才走出了病房。

    外面的風忽然停了。

    也沒有下雨。

    但粟顏能感覺到氣壓很低，陰沉沉地天，好像要垂下來那樣。

    她知道。

    剛才是風雨欲來，風滿樓。

    現在呢？

    則是即將傾盆而下的暴雨，在積攢最後的力量。

    暴風雨前夕的寧靜，給人的心理壓力最大。

    「向東，你一定要挺住。等爸爸出山穩住陣腳後，我去地方上幫你！」

    粟顏雙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裏，低頭快步走出七號區時，心中這樣想。

    卻被一個人，攔住了腳步。

    粟顏抬頭看去。

    愣了下，笑：「胡主任，您不會是在等我吧？」

    胡主任是三號區的負責人。

    粟顏這個院長助理來001這麼久了，始終沒去過三號區，也不知道誰住在三號區。

    不是她不想去，是沒有權限去。

    「小粟，你可算說對了，我就是等你。」

    胡主任笑了下，說：「確切地來說，住在三號區療養的一個首長，要見天明同志。這才讓我過來，邀請他過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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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天還是三更，八點沒有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