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泛黃的記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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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,夏晴柔打來了電話。
「你還想去家裏吃飯嗎?要不我帶你去一個新開的法式餐廳吃吧,下回再去我家吧。」
「好,就聽師父的。」
「不好,除了『師父』這個詞,我想要你給我起一個特別的稱呼,專屬於我的稱呼,好不好?」
他低沉的聲線里夾雜着一絲委屈的情緒,仿佛轉了幾個彎,甜得能膩死人。
那深邃的眸子閃着絲絲光亮,像夜空中璀璨的星辰。濃密的長睫垂了下來,稜角分明的臉上噙着一抹狡黠的笑。
江嘉嘆了一口氣,冷麵瘟神撒起嬌來,殺傷力太強了。
「那叫阿澤,好不好?」她不由自主拉住了他的手。
「好啊,這個好,那我就叫你小嘉了。」他反過來用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白皙的小手。
「但是工作時間還是和以前一樣,我還沒準備好,也不想大家都知道啊。」
「好,聽你的,小嘉。」他低沉的聲線夾雜着一絲欣喜的情愫,從未有過的愉悅感和幸福感在那個清冷的臉龐上瀰漫着。
江嘉俏麗的臉龐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靨,一瞬間,仿佛他於她心中種下了一朵小花,靜靜的釋放着馨香。
這是從前與林晗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裏,從未體驗過的感覺。
難道自己真是對冷麵瘟神動了心嗎?
吃過午飯,越野車回到了中心警局。
江嘉一眼看見了,站在門口銀杏樹下的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,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。
「是不是那個前男友?要我和你一起去嗎?」夏淵澤拉起了她的小手,低沉的聲線溫柔至極。
「不用,阿澤,我自己去吧。」她垂下卷翹的長睫,咬了咬紅唇。
「好,那我在車裏等你,有事情立刻就叫我。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江嘉點了點頭,深吸了一口氣,打開車門,走了下去。
一陣微風吹過,樹影婆娑,金色的光線勾勒出嫩綠的枝條,發出閃亮的光芒。
那數不清的小銀杏葉芽綠油油的,好似一個個小巧的精靈,迎着風兒,翩翩起舞。
她看着樹下那個熟悉的身影,一縷憂傷的情愫,悄無聲息的從心底蔓延開來,那些泛黃的記憶,又一一浮現在眼前。
江嘉和林晗曾經就讀於安市同一所政法大學。
那年,江嘉讀大三,他讀研二,兩人相識於學校組織的一次籃球比賽。
她至今都還記得,那是一個晴朗秋日的午後。
燦爛的陽光透過籃球場旁邊的銀杏樹樹葉投射下來,給整個籃球場塗上了金邊,十分亮麗。
涼爽的秋風吹動樹上的葉子,嘩嘩作響。不時有銀杏樹葉飄落到球場上,像是紛飛的蝴蝶翩翩起舞。不一會兒,地面就被鋪上了一塊金黃色的大地毯,美不勝收。
林晗代表傳媒信息學院參賽。江嘉替同寢室一個同學在場地計分。
那天,她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,仿佛一朵美麗的水仙花,亭亭玉立,清新淡雅。林晗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她……
比賽進行得很激烈,兩隊比分咬的很緊。林晗搶了個籃板,突然,對方球員撞到他的胳膊,他一個沒留神,手裏的球偏離了正確的方向,砸向了江嘉的臉。
林晗連忙跑了過來,還好只是砸到了她的鼻子。
一瞬間,江嘉感覺鼻子痛得厲害,他仔細看了看她白皙的臉,沒有外傷,沒出血。
「對不起啊,是不是很疼,我送你去校醫務室看看吧。」他滿臉的歉意。
「嗯,是有點痛,沒事兒,你也不是故意的,去看看吧。」她捂着鼻子柔聲細語。
他們到了醫務室檢查了一下,沒有大礙。為了穩妥起見,林晗主動提出陪她去中心醫院再檢查一下。
這時,已近黃昏。落日的餘暉把校園的林蔭道周圍變成了金燦燦的世界。兩個人邊走邊聊,互相做了自我介紹。
江嘉的鼻子已經不怎麼疼了。
她邊說話邊抬頭看着林晗。他搓着手,靦腆地笑着,望着她。一陣秋風吹來,她的長髮隨風飄動,伴着白色的運動服,都落上金色的薄紗,他頓時覺得心怦怦直跳,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刻……
去中心醫院檢查的結果沒什麼問題。林晗總算長出了一口氣。他藉口要賠禮道歉,經常請江嘉吃飯。後來,又藉口英語成績不好,讓她幫他補習。
當時,蕭辰宇從她的隻言片語中,覺得這個小伙子有些居心不良,可他就讀的醫學院和江嘉的法學院不在一個校區,有些鞭長莫及。
那段時間,每到黃昏,一天的課都上完了。江嘉返回宿舍的路上,總能在樓下看到披着霞光的高大身影。他溫柔靦腆地朝她笑着,白皙的臉微微泛紅。看着英俊的面孔,她的臉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。
又過了一段時間,正趕上林晗過生日。他很久以前就跟她預約生日禮物。江嘉想了很久,不知道送什麼好,於是打算生日當天請林晗吃飯,當面問問他。
林晗裝着生氣的樣子:「還說是朋友呢,都沒給我準備生日禮物。」
「我想着問問你到底喜歡什麼呀?」
「還能喜歡什麼就送什麼嗎?」
「只要我能力範圍內的都行,要不就幫你實現願望也行。」
「那你做我女朋友吧。」他脫口而出。
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,「你犯規了啊,這個……」
「這個不行啊?這個是我最大的願望,我會好好照顧你的。」林晗的表情十分認真。
望着玻璃鏡片後目光清澈的眼神,江嘉點了點頭。……
現在回想起來,那時的自己,正因為畢業以後,想要考研去警官大學的事情,與父親鬧得很不愉快。
蕭辰宇又忙於醫學院開始的實習工作,經常黑白顛倒,無暇顧及自己。
在學校里,她的美麗與優秀,殷實顯赫的家庭背景就像一道隱形的牆,阻隔在自己與別的同學之間。
周圍艷羨吹捧的人很多,真心待她的人沒有幾個。
特別是偶然間,她發現了他後背有一道傷痕。了解到他小時候也出過車禍,年齡也大她五歲,心裏不由自主將夢裏那個小哥哥的影子與他重疊在一起……
所以當林晗向她表白的時候,江嘉一度以為找到了真愛。
然而,殘酷的現實卻狠狠打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