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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別答應這麼爽快，我條件挺多的，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，只是利益交換而已。所以你還是縣聽完再決定吧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從心裏不覺得眼前的人會害自己，大概是一些細節上給她的感覺。

    這個人，有些溫柔。

    「好，你請講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斟酌了一下，伸出三根手指：「三個條件。

    第一，離開這裏前，我說的任何話你都要無條件信任和聽從。我可不想因為幫你而被牽連，你來到我這裏沒人知道，我對外一直是一個人，只要你老實，沒人會察覺到你藏在這裏。

    第二，離開這裏後，你的命就是我救下來的，只要我不同意你死，你就不能死，因為你還沒有還債，我不做虧本生意。

    第三，等你離開後，我們在外面再遇到，我再告訴你你要為我做得事情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整個人都很茫然：「第一點，第三點我都能理解，第三點只要不讓我背信棄義，不涉及我妹妹，任何事情我都應。但這第二點是什麼意思？」

    傅雨櫻考慮了一下怎麼開口，目光里是猶豫和無奈。

    「兩年左右的時間，外面你熟知的一切，可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有些犯人坐牢時想着出去後不再犯事，好好過日子。結果等出來後，卻發現周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，結果接受不了尋死的情況應該也有吧？我就是擔心你這個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：「你是想說我妹妹嗎？因為之前我提過我妹妹需要我。我理解你的話，你這樣的擔憂很正常，但希望你不要再說，這種話太晦氣了，說我就算了，不能說我妹妹。

    我雖然失蹤了，但還有小姐呢，我是因為她才失蹤的，她不會不管我唯一的家人的。我失蹤了，我妹妹會去找小姐，小姐再怎麼樣也會給妹妹一大筆錢的。支撐到我回去，一定夠的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指頭輕輕敲擊着桌面：「你好像很信任你的小姐，她是個很……善良的人嗎？在你眼中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愣了一下：「善良？」

    她似乎沒想過這個形容會和鞠烏靈聯繫起來。

    她爭辯道：「小姐人很高傲，她不屑做很下作的事情，別人得罪她，她都是正大光明的報復。該賠錢的時候，她也從來不吝嗇，她不缺錢。

    她是非常努力的人，和一般女子不一樣，她爭強好勝，做事可能比較狠絕，但對待敵人這也不算錯吧？

    我看着小姐憑藉女子的身份，爭鞠氏一族最高的那個位置，她不僅是鬥垮了其他人，也是真的有實力站在這個位置上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感覺看到了一層厚厚的濾鏡。

    「正大光明？」她差點笑出來，「有沒有一種可能，只是因為她背後是鞠氏一族，她得罪一般人根本什麼事都沒有，所以她無需壓抑自己的情緒，想要打人就打人，不用等待，不用擔心對方知道是她出手，會報復回來？」

    不等溫秋荷反駁，傅雨櫻就繼續道：「從你的言語中，我好像看出你被她身上某種特質吸引，將她視作崇拜之人。所以你在敘述的時候，主觀之外還有過度美化。」

    「你又沒有見過小姐，你怎麼能這麼說！」

    偶像被攻擊，溫秋荷自然而然不高興了。

    傅雨櫻抬手：「抱歉。我只是合理推測。因為能做事狠絕的人，我實在想不出她能多好。你自己也沒辦法用善良二字來形容她不是嗎？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妹妹去她那裏找你，她就會管你妹妹的死活呢？

    你將她視為崇拜的人，她將你視作什麼？一個隨時可以替代的丫鬟，她為什麼要替你照顧家人呢？要是每個下人的家人，她都要照顧，你覺得現實嗎？還是你對她來說，是不一樣的？」

    溫秋荷剛恢復不多的血色，這下更少了。

    「不是的，我至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，她還是熟悉我的。而且我是因為她才會遭受這些，她那麼聰明，肯定能想明白的，至少會因為愧疚照顧我妹妹的。她只是找不到我而已，否則肯定不會饒了城主的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看着她好像自說自話的樣子，覺得有些可憐。

    人對自己崇拜之人，是會蒙住眼睛的。

    她越是對鞠烏靈抱有期待，自己越能預感到，她會在回去後遭受更多打擊。

    「好了，不說這個了。我也只是正常推測一下，好像有些傷害到你了，抱歉了。我只是擔心，萬一有什麼我無法把控的變化，導致你尋死，我就賠本了。

    我們想些好的。我很想出去後去鞠氏一族的領地發展。你剛好是核心人物的貼身丫鬟，以後我可能需要你幫我引見。說不定要用到第三個條件，所以你可要好好做鞠小姐身邊人。」

    「你這個人說話好奇怪，一會說小姐壞話，一會又希望我幫你引見。」

    「我那不是無憑無據的推測嗎？我只是比較悲觀的人，喜歡將事情往最壞的情況去推測，這樣才不會失望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似乎接受這個說法了。

    「也是，你之前也說是有人出賣我，我才會被發現。還想看信。」

    傅雨櫻換了話題：「平時晚上你就住在這個房間，這是我的問診室。我是個大夫，給人看病，有人來造訪，你就躲在我的房間裏就好。你在這裏的事情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，這樣你才能平安。」

    「好。」

    溫秋荷將心裏的亂麻壓下。

    傅雨櫻跟她介紹了自己的假名，簡單說了一些編造的身世後，就出去採購一些東西。

    等傅雨櫻買了很多東西回來，剛把門關好，就見溫秋荷跑來，手裏還拿着一張紙，滿臉的憤怒和羞愧。

    「是她，真的是她！」

    傅雨櫻將東西順手放在地上，抬手噓了一聲。

    「你要讓人發現你嗎？」

    溫秋荷大概是太着急了，腦子一片空白，這才反應過來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，拉着傅雨櫻的袖子回屋。

    進了房間，關了門。

    她單手捂着臉，十分難過：「倪大夫，你猜對了，真的是她出賣我！她在信里全寫出來了，她給我信的時候，看着我小心翼翼藏好，一定在嘲笑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