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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青衣夾緊眉頭看着鄭雅愛：「剛剛你說的那些我也並未完全信任，你說的證據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說了，剛剛說的不過是表象，還沒有說完，說完之後再告訴你證據，其實最好的證據就是我自己，你以為我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呢？我啊，晚上要做噩夢夢見你，白天還要被現實折磨。我不能接受迅速變老，不是因為我愛美，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徹底失去我僅剩的樣貌，我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！

    你以為錢胖惡毒？但最壞的是姓馮的！他才是真的一切源頭。我也不過是一枚棋子，他最後願意收了我，不過是確實挺喜歡我這張臉這個身材罷了。所以在我知道真正的真相之後，我只覺得渾身冰涼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雙手抱緊自己，目光盯着地面某一處失去焦距，整個人陷入回憶的情緒中。

    青衣眉頭皺得更緊，她俯身拽着鄭雅愛的衣領：「我並不想知道你如何，你要講就講，別說一大堆你自己的事情。說再多也是你自己造成的，不是我造成的。記清楚了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好像被突然拽出情緒中，整個人看着有些蔫：「是啊，我的苦難是他們是我自己造成的，唯獨不是你。你一直乾乾淨淨，所以老天爺才眷顧你吧？讓你哪怕經歷了可怕的事情，還是過得比我好百倍。不管怎麼努力我都好像不及你。」

    「你是你自己，不是我。是你自己在意那些東西。」青衣鬆開她的衣領，「趕緊說，我沒時間和你浪費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雙手撐着地面：「我之前和你講的都是真的，沒有任何虛假，但這只是表面能看到的部分。實際上馮大戶才是操持棋盤的人，錢胖以為自己很聰明，結果還不是被馮大戶給背刺的一敗塗地。

    我知道我現在這麼說你聽不懂，但你繼續聽就明白了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開始說出馮大戶整盤大棋。

    馮大戶在知道錢胖也追求青衣之後，就起了利用鄭雅愛和青衣來和錢胖搶地的想法。他先是跟鄭雅愛說了一堆拒絕她的理由，然後又給鄭雅愛留了一線，表示不是不想，而是沒位置。

    於是想辦法透露給錢胖知道這件事情，錢胖在青衣那裏碰壁後一直放不下心裏那口氣，就自以為聰明的掉入了圈套，他和醉夢宗的人聯繫，然後和鄭雅愛合夥將青衣送走。

    但馮大戶就在等這個時機，他抓住了錢胖和醉夢宗人有交集這一點，將證據舉報給了衙門，導致錢家本來要到手的一塊地被取消了資格，於是就落到了馮大戶手裏。

    醉夢宗在龍武國雖然管的沒有永和國那麼嚴，但也在條條框框上限制了醉夢宗，比如商人官人和醉夢宗如果有關聯，那麼就會像沾了髒東一西被人忌諱和嫌棄。

    馮大戶事後將鄭雅愛納妾，又得到了想要的地，還陰了錢家一把，趁機搶佔了錢家一部分商業，完美的賺翻了。

    至於青衣？和他得到的相比太無足輕重了。

    青衣眼睛微微瞪大，瞳孔向內收縮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本以為再離譜也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報復而已，但是現在竟然告訴她一切不過是計劃的一環。

    她的存在甚至沒有被當成一個人，更像是一個精美製品上的一個零件，她甚至和馮大戶沒有任何私人關係，只是因為這樣計劃他能得到想要的，就把她這個無辜人賠進去了。

    鄭雅愛握着空空的手腕，自嘲又自卑的繼續說着後續：「錢胖因為此事被家裏人給趕出了家門，失去了錢家的地位。他無法放下身段去工作，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，跟我要錢。如果我不給，他就去官府投案自首，要把我也拉下水。

    馮大戶根本沒想過幫我，他也知道錢胖纏着我，但是他給我的錢和其他妾室一樣，不會多給我一分。還告誡我不讓我給他添麻煩，還說馮家的東西都是他的，如果知道我倒賣，就以盜竊罪告我。

    我賣掉了自己的手鐲，將所有的錢都養了錢胖，我真的受夠了。所以我將主意打到了你留下來的東西上。我明明在有錢人家當妾，卻什麼都沒得到，還不能對馮大戶拉着臉不開心，因為那樣他可以一句話扣了我的錢。

    現在你知道我過得多水深火熱了吧？你現在有攝政王妃這樣雄厚的後盾，她還願意讓你回來報仇，而我呢？我什麼都沒有！我連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都留不住！」

    青衣捂着臉笑了起來。

    她笑自己還是太幼稚，沒能想到真相到底能有多黑暗，對別人來說也許只是聽完感慨一句，但身為當事人，她最清楚那種混沌中被隨意揉捏的可怕。

    她不過是「偶然」被選中的可憐蟲。

    哈，真是可笑。

    鄭雅愛沒能得到青衣的任何憐憫，便抬頭看向青衣，結果發現她好像比自己還要沉浸在某種情緒中。

    「真相就是如此，我其實就是最好的證據，你去找錢胖，錢胖也能證明。他被馮大戶害得這麼慘，肯定很願意說的！我和你也沒有什麼不同，我最錯的就是沒能守住欲望，我知道錯了，你放過我吧！你要是不解氣，就打我！我絕對不躲！」

    青衣看着鄭雅愛：「你已經得到懲罰了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肉眼可見的欣喜起來：「你原諒我……」

    「想太多了，不可能原諒，如果不是我自己幸運，我的下場只會連狗都不如。我說你已經得到懲罰，是說你現在的日子要纏着你一輩子，這才叫懲罰。」

    青衣俯下身看着鄭雅愛，伸手摘掉她的帽子，將她的頭髮捋順，結果帶了一手頭髮下來。

    「沒有解藥，多喝水排毒，飲食正常，三天後就會好轉。」青衣微微一笑，「回去繼續享受你的人生吧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瞪大眼睛：「你騙我！」

    青衣冷笑：「你也騙過我。還給你而已。」

    鄭雅愛氣得脖子都憋紅了，她咬緊牙：「是我欠你的，好沒關係，但你難道只報復我，就不報復罪魁禍首嗎？你要看着馮大戶享受利用你得到的一切成果嗎？我可以幫你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