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6章 白月光的濾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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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八千怎麼了?
又不代表他一輩子都只能月薪八千。
狗眼看人低。
林嘉然向來都能忍辱負重,平時和朋友插科打諢多了臉皮極厚無比:「現在是新時代,男主內,女主外,不行嗎?」
他說話賤嗖嗖的,「我以後還要在家當全職主夫看孩子,沈先生大概沒有這種福氣了。」
沈律言不咸不淡道:「很欣賞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。」
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暢想婚後全職主夫的生活。
兩人針鋒對麥芒,之間是濃濃的火藥硝煙味。
沈律言又深深看了他一眼,意有所指:「做不到的事情還是先不要開口許諾比較好,免得叫人期待落空,是會失望的。」
林嘉然算是聽明白了,他在嘲諷自己畫餅。
江稚不想聽兩人吵架,她深吸了口氣,看向沈律言:「飯也做了,你能離開了嗎?」
沈律言面無表情的,「他怎麼不走?」
江稚還沒回答,林嘉然站了出來:「我是她男朋友我為什麼要走啊?」
林嘉然指了指門,「沈先生,請你滾。」
沈律言腳下像生了釘子,站在原地不動,貌似有的是耐心和他們耗。
他微微抬了抬下巴,說話也幼稚了起來:「他滾我就滾。」
兩人誰也不讓誰。
都不肯往後退一步。
氣氛鬧得非常僵硬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,江稚的肚子忽然有點疼,她的臉色漸漸白了些,下意識抓住了身邊這個人的胳膊,深深吸了口涼氣。
若有似無的疼痛反而愈演愈烈。
林嘉然瞧見她臉色蒼白,有些慌張,不等他上前去就被沈律言冷冷推開。
男人的手臂緊緊摟着她的腰,撐住了她的身體,當機立斷:「我送你去醫院。」
林嘉然看不慣他假惺惺做好人的樣子,但這種時候他也顧不得說什麼風涼話,心裏有點不服氣,憑什麼他能這麼自然而然的將她抱在懷裏。
真想拿個大喇叭在沈律言耳邊吼,你們離婚了離婚了!
前夫就該認清自己的位置。
諸多對沈律言的怨言都硬生生憋在喉嚨里。
沈律言將她打橫抱在懷中,邁着大步,走的很快,他的車停在路邊,打開車門,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後座。
林嘉然追上他的時候,他已經開車走了。
沈律言輕車熟路趕到了醫院,這裏提前給她留了VIP病房。
江稚的臉色還是很蒼白,但是痛感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。
攥緊的手指慢慢鬆開,她深呼吸了兩次,漸漸緩過那口氣,「我沒那麼不舒服了。」
沈律言覺得她懷這個孩子也夠遭罪,光是醫院就來了好幾回。
他忽然想起曾經那場手術之前,醫生不僅說了她以後受孕會很困難,子宮壁薄便是連保胎都比其他孕婦要更艱難。
隨時都有流產的風險。
醫生很快就到了病房裏,「先去做個檢查吧。」
江稚沒有拒絕,自己是的身體,何必和自己過不去。
檢查結果不算太差。
只是往後都要更注意休養,如果出現先兆流產的現象可就麻煩了。
不過江稚還得住院觀察三天,當天她就住進了醫院裏。
醫生走後,沈律言還留在病房裏,坐在病床旁,給她削了個蘋果。
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。
沈律言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了她,她看了一眼,沒有接,她只是說:「我是被你氣進醫院的。」
沈律言的手落在半空,頓了頓。
江稚能感覺到他的手指繃得很用力,「那抱歉。」
頓了兩秒,他若無其事把蘋果放了回去。
江稚毫不猶豫把髒水潑到他身上,「為了我的身體健康,你以後少在我面前出現,可以嗎?」
沈律言又很抱歉的說:「不太行。」
「我做不到。」
他很淡定的轉移了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,「香蕉吃嗎?」
江稚捏緊身下的床單:「你很煩。」
他不會要這樣糾纏到她的孩子出生吧?
沈律言安然收下她的評價,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煩。
他現在覺得她沒有看他也很好,垂着眼,就不用面對她眼中的疲倦和厭煩。
不管怎麼說,這種眼神確實都還挺傷人的。
江稚抬起臉,「你是故意想把我氣流產嗎?」
沈律言聽她說完這句,目光不由自主掃過她的小腹,他不喜歡這個孩子是真,但也沒有動過這種念頭。
時過境遷,現在他不想再聽見如當初那般她壓抑在喉嚨深處撕心裂肺的痛哭。
「沒有。」沈律言睜着眼睛說瞎話:「我不討厭她。」
還不知道性別。
他好像已經認為這會是個女孩,因為這樣他會沒有那麼討厭這個孩子。
好吧,偶爾還是會覺得是眼中釘肉中刺。
江稚和他說不通,躺回了被子裏,默默背過身對着他,「我想休息了。」
沈律言看着她的背影,沉默了會兒,「我先出去了,有事你摁鈴。」
江稚將被子蓋過頭頂,當做沒有聽見他的話。
沈律言的一時示好能堅持多久呢?頂多幾個月。
她想她不能再上當受騙,她要堅持的時間比他長久,不能回頭看。
有幾次她也在沈律言面前說過,她和他都該往前看。
沈律言就好像沒聽見一樣。
*
江稚住院的這幾天,江北山的案子下了判決。
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他無期徒刑。
這個結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。
江北山天真的以為顏瑤神通廣大幫他搞定了所有,他不用坐牢。
顏瑤覺得江北山肯定要被判死刑,沒想到他的命這麼大,竟然只是無期。
她一下子就慌了。
她讓律師跟他說的那些話,全都是騙他的。
判決下來了他肯定就能反應過來。
讓顏瑤頭疼的不僅是江北山的案子,還有山月建築公司的這一團亂遭,公司的資金鍊完全斷了,還拖欠了好幾個工程的款項。
工人已經開始到總公司門口討債。
索要工錢。
顏瑤求遍了人也沒人幫忙,一分錢都不肯借給她。
宋夫人好心和她透露過兩句,暗暗提醒是有人不給山月活路,叫她不用白費力氣。
眼看公司即將破產,顏瑤都憔悴了很多。
而江歲寧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,那天那個雨夜,沈律言看着她的目光好像無比的噁心。
她作惡多端,機關算盡。
哪怕弄成這樣,也不覺得自己錯了。
她不悔改。
顏瑤看她一點兒都不關心公司的事情,都有點惱了:「你就不能去給沈律言服個軟?好好求求他,高抬貴手放過我們。」
江歲寧知道哪怕沈律言什麼都不做,公司也遲早會倒閉。
她不在乎這個公司,她更在乎公司倒閉後自己會被人偷偷恥笑。
江歲寧愛面子,假清高,真虛榮。
不過好在她有自己的事業,起碼之前被他們砸錢在珠寶設計行業砸出了名氣,她往後依然不愁吃喝,而且沈律言不會對她怎麼樣。
她手持着永遠不倒的免死金牌。
她想。
白月光的濾鏡。
永遠無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