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、沉水還活着

    「你！」靈淵氣結，臉黑如鍋底，他在原地暴走，「沉珂，你們有神力了不起啊？我娘子還是神呢！你們就是他的奴僕！」

    「對，我們是她的奴僕，卻不是你的。」沉珂鄙夷的看着靈淵，一個凡人，怎能成為神明的夫婿？鳳千華是腦袋被門夾了，竟然默許了他們成親！

    靈淵停下腳步，整個人忽然就平靜了：「你既自認是她的奴僕，為何不向她坦白，還拿雨信後人的下落相挾，不覺得不忠嗎？」

    沉珂身子微微一怔，他看着紅衣的靈淵，眼中的鄙夷慢慢退去。默了好一會兒，他才說：「人在做天在看，忠與不忠她會知道的。」

    「是嗎？」靈淵冷笑，目光下移，落在他手裏的銀壺手上。

    沉珂下意識的動了動手，竟然有些心虛！

    「沉水是為神而亡，我沉家人世世代代皆忠於神，絕不會做出背叛神明的事情！我沉珂言盡於此，信與不信隨便你！時間能證明一切。」沉珂說罷便越過靈淵走進練藥房，砰的一聲關上門，把靈淵關在了外面。

    靈淵若有所思的看着練藥房的門。

    「老爹，你在看什麼，要不要過來看美女！」

    身後忽然傳來寒汐的聲音，靈淵回過頭，只見寒汐趴在端木浩背上，端木浩一頭都是汗。

    噗，他這兒子還誠會玩！靈淵笑着走過去，同情的看着端木浩：「你們去看美女了？」

    端木浩不吭聲，美女看他還差不多！想他堂堂南洲的九皇子，背着個小屁孩在御花園逛了一圈，到現在被眾美女圍觀時的挫敗感還沒有散去呢！

    「恩。」寒汐用力點頭，終於比端木浩背上滑下去，好奇的看着迴廊下緊閉的房門，「老爹，這是沉珂的練藥房？」

    「恩。」靈淵點點頭，給了寒汐一個眼神。

    寒汐會意，大發慈悲的對端木浩說：「哥哥，你也累了，回去休息吧，我一個人玩會兒！」

    端木浩求之不得，趕緊逃也似的跑了。

    看看四下無人，寒汐化成一道光掠進了沉珂的練藥房。

    練藥房擺着大大小小的藥爐，屋裏瀰漫着各種藥味，組合成一種奇怪的味道。沉珂卻沒有在練藥，而是抱着銀壺坐在地上發呆。

    寒汐隱形在一邊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，他非神非魔，只要斂了氣息隱了身，區區沉珂是絕對發現不了他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坐了多久，沉珂站起來向房間深處走去，寒汐緊隨其後。

    沉珂撬開地板，地下豁然出現一個地下室，那裏竟然擺着一口玉棺！

    「寒玉棺？」寒汐大吃一驚。暖玉床和寒玉棺都是天上之物，神寂後被帶至人間也正常。只是……寒汐往前探了探頭，那白色的玉棺散發着出陣陣白色寒氣，裏面安睡着一個絕世美人。

    黛眉粉腮，櫻桃小嘴，雙手交握於胸前，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。

    「沉水？」寒汐再度吃了一驚。

    他聽藍棱楓說過，神寂之後七侍從也重傷跌落凡間，後來死的死傷的傷，除了景氏鳳氏歸氏以後，幾乎都只有一息尚存。沒想到沉水竟然還保持着當年的模樣，肉身一點兒也沒有腐爛。

    「祖婆婆，孫兒稟承您的遺訓，終於拿到神明的血，您快快醒來吧！」沉珂對着玉棺中的人輕聲說，尊敬至極。

    原來他要阿娘的血是為了沉水，只是阿娘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，區區一瓶血真的能令沉水復生嗎？

    只見沉珂拿出沉水笛，湊到唇邊吹奏起來。

    低沉婉轉的笛聲在地下室里迴蕩起來，和着寒玉棺散發出來的白煙，縈繞了整個地下室。

    那是一首古老的祭魂之歌，除了擅音律的沉水仙子，無人能奏。

    沉珂竟然深得沉水精傳！

    寒汐驚嘆不已，緊緊的盯着沉水，很想知道她究竟還活着不！

    不久，寒玉棺中安睡的沉水就動了動，雖然沒有睜眼，卻配合的輕輕張開了小嘴。

    沉珂笑了，鬆開笛子，拿起銀壺小心翼翼的湊到沉水唇邊：「祖婆婆，喝了吧！」

    沉水的脖子滑動了起來，待到一壺血喝盡，她竟然真的睜開了眼睛，秋水般的眸子波光灩灩，竟比活人還人靈動上幾分。她輕輕的吐出一句話：「她終於回來了……」

    「是，她回來了。」沉珂恭敬的跪在寒玉棺外，低眉順眼。

    「好極……」沉水扯了扯唇角，便閉上眼，再沒有說一句話，環繞着玉棺的白霧漸漸濃了起來，到最後整個地下室都瀰漫起了大霧，再看不清棺中情況。

    沉珂站了起來，以絕對恭敬的姿態後退，一直退到出口才轉過身來。

    寒汐一出練藥房便緊急去找靈淵。

    風悠若進入彰華宮後就沒有再出來，紫衣侯說她要等上官冰醒來。於是靈淵等人被安排到彰華宮附近的月映殿暫居，藍棱楓等人都去找雨信後人了，月映殿只有靈淵和端木浩。端木浩被寒汐折騰累了，在西暖閣睡大覺，靈淵正無聊的坐在東暖閣里發呆。

    「老爹！」寒汐跌跌撞撞的衝進去。

    「怎麼了？」靈淵接住兒子，看他慌亂的樣子心也跟着懸了起來。

    「沉，沉水沒有死。」寒汐氣喘吁吁的說。

    「怎麼可能？」靈淵也被震驚到了。當年為了救緋衣，沉水受了極重的傷，能留下後代已屬不易，她怎麼可能還活着？

    「是我親眼看到的，練藥房裏有個地下室，她就躺在寒玉棺里，然後沉珂把阿娘的血餵給她喝了，她就睜開了眼睛。不過她看起來十分虛弱，只說了一句話。」寒汐急促的說。

    「她說了什麼？」靈淵追問。

    寒汐拍拍小胸脯：「她說，她終於回來了。」

    「她？」

    「對，我猜測她嘴裏的她就是阿娘。」

    「一千年了，她竟然還活着……」靈淵隱入了思索中。

    神明的誕生地花之澤早已枯萎，失去了花之澤的供養，七侍從神力漸微，已經快和凡人無異了。但沉水竟然沒有死！那麼這一千年她是靠什麼來保存自己不消散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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