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若晴笑着道：「那是我最跛腿的一項本事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」那日松睜大了眼。

    「我這人，啥都好，就是脾氣不好。」楊若晴道。

    「脾氣不好，就喜歡打人，不打個半死不收手。你確定你還要娶我？」她笑眯眯問。

    她明明笑得很嫵媚，可是，那眼底的寒意，卻讓那日松莫名打了個冷戰。

    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看到他這副樣子，楊若晴哈哈笑了一聲。

    「小辮子，你還是回去抱你的那群姐姐妹妹吧，咱倆不是一路人！」

    拍了拍那日松的肩膀，楊若晴搖了搖頭，轉身離開。

    剛好跟駱風棠他們迎面遇上。

    「晴兒，傷口處理好了？」駱風棠問。

    楊若晴道：「嗯，那傢伙壯得跟牛似的，那點傷死不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好，我們會那邊去吧！」駱風棠道。

    楊若晴點頭，兩人正要離開，身後，傳來那日松的喊聲。

    那日松在屬下們的簇擁下朝這邊走來。

    「駱風棠！」

    他在駱風棠的身前站定。

    駱風棠也看着那日松：「有事？」

    那日松神色複雜的看着駱風棠，突然他往後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右手握拳，緊按在左心口，俯身對駱風棠行了個禮。

    「我認輸了，駱風棠，你是真正的強者！」那日松錚錚道。

    駱風棠怔了下，隨即淡淡勾唇。

    「沒有真正的強者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」他道。

    抬手，將那日松扶起。

    「願賭服輸，你兌現了自己的承諾，也是一條好漢！」駱風棠道。

    那日松卻滿面羞愧。

    這時，賽場那邊突然傳來了驚嘆聲。

    「出了什麼事？」那日松問。

    駱風棠搖頭：「看看去！」

    三人一起回到了賽場這邊。

    眼前的一幕，讓三人都暗詫了一把。

    那日松招了一個武士詢問。

    「回那日松大人，刺客抓住了，大長老親自審問，是蕭長老他們搞的鬼！」

    打發了那武士，三人快步回到了看台這邊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圍攏在看台下面，仰望着上面的大長老。

    大長老的腳邊，蕭長老和蕭莽已經被五花大綁着跪在了台上。

    大長老威嚴的目光掃過全場，洪亮卻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。

    「經調查核證，今日搗亂賽場的刺客，是受蕭長老指使！」

    「六十年前，我族遭遇外敵入侵，全族上下差點毀於一旦。」

    「也是蕭長老通敵叛族，禍害族人，證據確鑿！」

    大長老此話一出，眾人譁然。

    隨即便是排山倒海的憎惡和痛恨……

    大長老擺了擺手，讓人將蕭長老爺孫帶了下去。

    然後，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：「這屆的那達慕大會，到此結束。」

    「老族長的信物已找回，待過幾日，長老團會公佈下一任族長的接任人選！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「啥？我沒聽錯吧？」

    楊若晴驚得差點從凳子上彈了起來。

    望着面前並排坐着的三個老傢伙，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。

    「讓我來做族長？」

    楊若晴毫不猶豫的拒絕着。

    「我不是那塊料啊，再說了，我也沒打算留在北方，我還得回南方去……」

    大長老笑呵呵的道：「你是老族長的嫡系，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脈，讓你來做，名正言順。」

    「再者，族長，說到底就是我們族的一個精神領袖。」

    「族裏的大小事務，仍舊還是我們長老團來處理。」

    「你只需要掛個頭銜就行了，想去哪，就去哪，不會束縛你的自由……」

    大長老話音落，邊上其他兩個長老也都紛紛附和。

    看着三個老得都能做自己曾祖父的老頭子在那苦口婆心的勸着。

    楊若晴犯難了。

    她看向邊上的閻槐安和駱風棠。

    閻槐安一臉的欣慰。

    駱風棠則是用鼓勵的眼神看着她。

    楊若晴一咬牙，點了頭：「好吧，那就做吧！」

    三位長老鬆了一口氣，一個個都像落下了一塊大石頭似的，老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。

    大長老道：「這兩便修書送去上京，將此事稟報給長公主殿下。」

    「我們這一族，乃是大遼皇室拓跋氏所倚重的大族。」

    「族長您也稍作準備一番，屆時，長公主殿下必定會召見您去上京面聖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心裏小小激動了下。

    做了族長，還得去上京面見大遼的皇帝和攝政的長公主。

    嘿嘿，這叫啥？

    站的越高，所接觸的圈子也就越不同。

    她爽快點頭：「嗯，好啊，我會準備的！」

    事情就這麼說定了。

    三位長老心滿意足的回去準備這些事情去了。

    接下來這幾日，大長老召開了族裏的議事大會，當眾宣佈了這個消息。

    並當面將老族長的信物，也就是那對象牙魚慎重交付到了楊若晴的手裏。

    至此，消失了六十多年的本族信物重見天日。

    而楊若晴，也成為了本族有史以來，第一個女族長。

    那日松坐在長老團的後面。

    作為本族最年輕有為的後生，族長這個位置，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標。

    如今，卻被這個女子收入囊中。

    那日松暗暗苦笑。

    心裏說出是什麼滋味來。

    他仰望着族長之位上，那女子從容不迫的氣勢，談吐。

    被她身上那股與年紀不符的沉穩淡定所震懾。

    哎，註定我那日松只能是她的部下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上京。

    北國大遼最繁華的都城，政治經濟的中心。

    楊若晴在駱風棠的陪同下，換了一身本族的傳統服裝。

    在族裏專人的護送下，順利抵達了上京。

    先是去上朝，正是覲見大遼的皇帝。

    朝堂上有文武百官，龍椅上坐着一個小小的身影。

    楊若晴心裏牢記來之前，大長老叮囑的，每一步都小心謹慎，不給別人留把柄。

    經過了一番三叩九拜後，楊若晴終於站起身抬起了頭。

    這會子，才看清楚坐在龍椅上的人。

    兩歲出頭的小男孩，坐在上面一副沒睡醒的樣子。

    在龍椅的側面，也擺了一張鳳椅，端坐着一個華貴的婦人。

    四目相對，兩個人都愣了下。

    「這不是當日在百蠻峽谷里的那位婦人嗎？」

    楊若晴暗詫，臉上卻沒露出分毫。

    還以為是上京的貴族，原來，竟是大遼的長公主！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