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若是她不願意做小，那我就給她一筆錢，讓她把孩子打掉，我不會把她養在外面，我沒那麼多的銀錢和精力，我只是一個教書先生！」楊永仙道。

    楊若晴道：「大哥，李家村那邊，可以讓家裏其他人代表你去轉達你的決定和你的態度。」

    「廖家那邊，我建議你最好儘快，親自去一趟。」

    「好事不出門，壞事傳千里，你跟李繡心之間的事兒，估計很快就會傳到廖家村。」

    「與其讓他們從別人處聽到這事兒，倒不如從你口中得知，你把你的態度也告訴廖家人，看看廖家人咋說。」

    「畢竟，廖家姑娘是你昭告了世人，打算明媒正娶的妻子，如今正妻還沒進門呢，小妾就要帶娃進門了，咋說也要先問過廖家那邊的意思，這是基本的禮儀，也是尊重，你說呢？」她道。

    「嗯，晴兒說的在理，在這點上，確實要去徵詢廖家的意思！」楊華忠也道。

    「那倘若廖家人不答應讓李繡心進門，要咱永仙二選一咋整？」老楊頭擔憂的問。

    楊永仙的眼神黯淡下來，道：「我會跟廖姑娘那裏賠罪，倘若得不到廖家人的諒解和許可，那我只能解除跟廖家的婚約了……」

    「哎！」老楊頭又嘆氣，重新把旱煙杆子塞到了嘴裏，吧嗒着抽了起來。

    事情暫時只能商量到這裏，楊若晴離開的時候，聽老楊頭他們已經分派好了。

    明日，老楊頭作為老楊家的一家之主，陪同楊永仙親自去一趟廖家村，跟廖家那邊負荊請罪，商討對策。

    然後看廖家的態度。

    廖家態度若是答應讓李繡心進門做小，到時候楊華忠和楊華明兄弟則代表楊永仙去李家村談。

    倘若李家也願意進門做小，那就雙反皆大歡喜。

    若是李家不樂意做小，那老楊家就只能用錢私了，至於被戳脊梁骨這種事，也顧不上了。

    醜事都已經做出來了，遮掩也遮掩不住，只能把這件事的傷害儘量減小到最低。

    駱風棠過來接楊若晴了。

    「你這好像是掐着時間點來的啊，剛剛散會你就到了，太巧了。」楊若晴跟他這笑着道。

    駱風棠也笑了，跟老楊頭和楊華忠他們簡短的打過招呼，便牽着楊若晴離開了。

    「永仙大哥的事兒，商量得咋樣了？可有兩全之策？」路上，他問她。

    楊若晴扯了扯嘴角：「這所謂的兩全之策，說白了不過是為了滿足大堂哥的貪心罷了。」

    駱風棠頷首：「孽緣。」

    「誰跟誰？」楊若晴問。

    駱風棠道：「永仙大哥跟李繡心。」

    楊若晴道：「先前在那邊，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其實有些話我沒有直說，在我看來，什么喝酒，什麼下圈套，說白了，大堂哥的心裏還是不能完全忘掉李繡心的。」

    「若是他真的如他自己說的那樣，受夠了李繡心，就不會跟李繡心死灰復燃了。」

    「一句話，在大堂哥的心中，初遇李繡心時，她最初的樣子是最打動他的，」

    「秀才家的閨女，識文斷字，跟周邊的村姑們有着不一樣的清高和驕傲，大堂哥說到底心裏是喜歡這樣的女子的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兜兜轉轉，李繡心又恢復了初見時的樣子，所以大堂哥便又動心了，這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！」

    聽完她的這番分析，駱風棠贊同的點點頭。

    「用晴兒你經常說的一句話，李繡心是永仙大哥的初戀，初戀總是最刻骨銘心的。」他道。

    聽到他這番喟嘆，楊若晴扭頭，看着月光下他俊朗的側臉，心旌忍不住微微一動。

    她停了下來，仰起頭一臉認真的望着他：「駱風棠，那你的初戀又是誰？」

    駱風棠也停了下來，側身面對着她。

    他比她高出很多，此刻低下頭來看她，月光照在他的身上，她站在他的陰影里，唯見他那雙眸子明亮灼熱到讓她心慌。

    「我的初戀，是一個傻妞，她也是我的青梅竹馬，」

    「她的名字叫——晴、兒！」

    雖然明知是這個確切的答案，但當親耳聽到他從口中說出的時候，楊若晴還是感覺吃了一大波蜜糖，甜滋滋的，幸福得都要飄起來。

    她故意輕咳了一聲，抬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：「好，既然你說晴兒是你初戀，那我問你，你娶她做妻子，你會一輩子愛她，忠誠於她，無論她年輕貌美，還是人老珠黃，無論她活蹦亂跳，還是疾病纏身，你都願意陪伴她，照顧她，直至白髮蒼蒼嗎？」

    駱風棠抬手握住她的手，貼着他心臟的位置，目光深深的看着她：「我願意！」

    「我會用一輩子的溫柔和耐心來照顧她，愛她，寵她，保護她，眼裏只看得到她，心底也只裝得下她。」

    「我會尊重她的親人朋友，我跟她一起孝敬長輩，會盡一個做丈夫的本份直到生命的盡頭！」

    楊若晴甜蜜的笑了，踮起腳來摟着他的脖子。

    「你說，咱倆方才這番對話要是被人聽到，會不會笑咱傻帽啊？孩子都那麼大了，還在這裏撒狗糧……」她嘻嘻笑着問。

    駱風棠輕輕圈住她的腰，把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，輕聲道：「我們傻，我們樂意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隔天一大早，老楊頭陪着楊永仙，帶着禮品親自去了一趟廖家。

    吃過晌午飯，祖孫兩個就回來了。

    楊永仙因為耽誤了半天的課，所以直接去了學堂，而老楊頭呢，則徑直來了楊華忠家。

    還打發小朵過來這邊，把睡午覺的楊若晴給喊過去旁聽了。

    「我爺真是一個急性子，還是一個藏不住話的老漢！」

    楊若晴打着呵欠道，但還是從床上爬起了身。

    這春末夏初的午後，後院和屋子裏都靜悄悄的，先前她午睡的時候，駱風棠就坐在一旁看兵書，便看兵書邊打開大齊的輿圖，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滑過，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聽到楊若晴的話，他淡淡一笑，抬眼朝她這邊看來。

    「永仙大哥的婚事是爺眼下的一塊心病，老人家為了這事兒，肯定急，必定是廖家那邊給出了態度，所以急吼吼喊你過去幫着拿主意。」他道。

    楊若晴端起他面前喝了一半的茶碗，咕隆咕隆灌了兩口。

    看到她毫不避諱的抓起他喝過的茶碗直接喝，駱風棠的眼底都是暖意。

    楊若晴喝過癮了，放下茶碗，對他這點點頭道：「八成是的，那我先過去聽聽啥情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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