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9章 責罰(1)

作品:《暴君重生後,將原配妻子寵上天

    默然片刻,沈燃溫言道:「薛管家不必多禮,何事如此急切?」

    薛忠顫顫巍巍的道:「今早大將軍去面見陛下,皇后娘娘卻說陛下不在房中,而少將軍也不見了蹤影。所以大將軍擔擔心!」

    說完,薛忠又哆哆嗦嗦跪伏在地。

    薛念這樣的畢竟是少數,帝王威嚴,多數人自然還是怕的。

    薛念微微側頭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沈燃道:「今天臣究竟能不能逃得過這頓板子,可就看陛下肯不肯開恩了。」

    「放心。」沈燃同樣側過頭,看了薛念一眼,微微彎起的唇角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「朕的天威庇護你一回,自然還會庇護你第二回。」

    話音落下,沈燃揚聲笑道——

    「朕不過是出門一趟,又有子期在旁護衛,有什麼可擔心的。」

    話音落下,他俯下身,親自扶起跪伏在地上的薛忠:「走,朕跟你去見見大將軍,安他的心。」

    態度非常溫和,可就是莫名讓人感到畏懼。

    薛忠哆哆嗦嗦的道:「是是是。」

    正廳。

    君臣相互寒暄過後,沈燃與薛遠道對坐喝茶,薛嫵坐在沈燃身邊相陪。

    唯有薛念跪着。

    薛遠道果然因為他帶沈燃外出之事生了大氣,聽聞竟然還遇上土匪,更是魂飛魄散,氣上加氣。

    由於此次的土匪身份存疑,需要薛遠道這個大將軍多加留意,繳獲的弩弓也要放在軍中,所以此事沈燃與薛念商議之後,並未隱瞞他。不過並沒有說他們是特意去見土匪的,只說碰巧遇上。

    薛遠道聽後又驚又怒又怕。

    驚的是盛京城外竟有這樣悍勇又來歷不明的土匪,恐有別國奸細混入,窺探大周的機密。

    怒的是薛念非但沒有聽他的話,老老實實在祠堂里罰跪,還敢私自帶着沈燃外出,以致遇上這樣的危險。

    怕的是對方手中帶着弩弓,若沈燃當真不小心受到什麼損傷的話,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。

    沈燃低頭喝了口茶,笑道:「今日之事實在是朕思慮不周了,是朕非要同子期一起出去,他不好拒絕罷了,如今倒累的他受罰,朕心中實在不安,不如就請大將軍看在朕的面子上,且子期又發現這些土匪有異,算是大功一件,就不要深究下去了吧。」

    「陛下此言差矣。」

    聞言,薛遠道不由正色道:「功是功,過是過,功過怎可相提並論,何況您乃是一國之君,更不能輕易涉足險地,這逆子非但不知規勸,竟然還如此疏忽大意,臣此次絕不能輕饒於他!請陛下不要再為他求情了。」

    話音落下,他大聲叫來親兵:「來人啊,拉出去,打五十鞭子!」

    薛嫵終於按捺不住,滿臉擔憂的阻止道:「爹!」

    薛遠道忽然跪下道:「事關陛下安危,請皇后娘娘也不要再多說了!」

    薛嫵嚇了一跳,趕緊手忙腳的亂扶他起來。

    這時候薛遠道固執古板的毛病又開始發作了,誰勸也不聽。

    沈燃是個從來不守規矩的皇帝。

    薛遠道卻是個最守規矩的將軍。

    按理說沈燃作為皇帝,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但凡是個識時務的人,別說沈燃只是讓對方放了自己親兒子,就算他所提出的要求是當真不合規矩,對方也應該退一步。

    但薛遠道偏不,還非一口一個規矩的來堵他。

    相較於薛遠道,柳士莊就顯得非常能體察聖意,雖然沈燃因為柳如意的緣故信任重用柳士莊,但柳士莊卻幾乎從來不會跟他對着幹。

    所以沈燃見薛遠道就煩。


    他甚至覺得,薛嫵之所以那麼一板一眼,只要見面,必然是「請陛下勤政愛民,好生治理天下」,肯定跟薛遠道有一定關係。

    上輩子沈燃看到對方這樣肯定要甩袖子走人,可這輩子顯然不行。

    面子還是要給的。

    不過鞭子也絕對不能打。

    他嫌棄討厭薛念,想要對薛念施以責罰,那是一回事兒。可他既然說了不能罰,就無論是誰都不能罰。

    哪怕薛遠道是薛念親爹。

    此時薛遠道的親兵已經上來拉薛念。薛念在薛遠道面前比在他面前還有迷惑性,一不辯解,二不求饒,還真就老老實實跟着薛遠道的親兵往下走。

    不過起身時目光與沈燃交錯而過。

    他無疑擁有一雙極動人的眼。

    眼尾上挑,神光內斂,即使眼眸深處藏着抹似有若無的淺淡薄霜,也掩不住萬般星光璀璨,動人心魄。

    匆匆一瞥里,沈燃覺得薛念這一眼裏藏着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    不是抱怨,也並非責怪。

    是他日復一日壓下怨憤與不甘,冷眼看世間的嘲弄。

    沈燃「啪嗒」將手裏的茶杯放在了桌案上。他垂眸道:「且慢。」

    親兵的腳步頓了頓。

    薛遠皺眉道:「陛下——」

    這回沈燃沒容他繼續說下去,而是緩緩道:「大將軍可知,朕此番出宮到將軍府來,是所謂何事?」

    薛遠道怔了怔。

    他當然想知道。

    所以才一大早就前去面君,卻沒想到沈燃昨天跟薛念喝了那麼多,今天竟還能起的如此早。

    他不但沒在薛嫵房中找到人,還發現本該跪在祠堂的兒子也不見了。

    這一下怎能不急?

    薛念一天到晚帶着那群紈絝子弟鬼混,還要能鎮住他們,身上不經意間就會帶出股凌厲懾人的痞氣來,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冒犯了沈燃?

    薛遠道內心深處極其不願意薛念和沈燃湊在一處,更別提兩人竟然還大清早一起玩失蹤。

    默然片刻,薛遠道只得暫且擱置處罰薛念之事,道:「請陛下明示。」

    沈燃輕嘆了一聲:「這些時日,朝堂上的景象,大將軍也親眼所見了,朕心中實是又氣又惱,又沒什麼辦法,不知大將軍可有什麼好主意,能為朕分憂?」

    薛遠道:「?」

    這些日子,因為朝臣大規模告假之事,他自然也是憂心忡忡。

    可他一介武將,行軍打仗在行,對於文人那點事兒就沒有什麼辦法,要讓他分憂,除非讓他帶兵到各個大臣府上去拿人。

    沉吟良久,薛遠道搖了搖頭:「微臣無能,無法為陛下分憂,還請陛下多選能人。」

    這話薛念說,或許是句謙詞,但薛遠道說,就是很有自知之明了。

    他可以成為大將軍,除了自身武藝高強之外,自然也是有其他長處的,而他最大的長處,就是胸襟極為寬廣,非常能夠正視自己的弱點,並且從不嫉賢妒能,不會因為誰比自己強就對其進行打壓。

    知道薛遠道不可能提出什麼建設性意見,沈燃也沒有過多為難對方。

    「多選能人這四個字說得就很好。」

    他笑道:「不瞞大將軍,其實朕此次秘密出宮,正是要請子期幫忙,為國求賢。」

    薛遠道:「!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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